天際泛紅,破曉將至。
微風卷著清新的草木香,耳邊只聽溪水淙淙,飛鳥鳴啼,一切都生機勃勃的。
紀瀾睜眼對上這幅鮮活的畫面,怔了兩秒,不動聲色地掃視一圈。
他記得他沉睡前的環(huán)境可沒這么友善,所以這是哪?他是怎么過來的?
對了,好像有幾個人在說話,只是離得太遠,聽不清……他思緒剛轉到這里,就聽一個虛弱的顫音突然自腦海響起,恐懼中透著討好:“前、前輩?”
腔調(diào)很陌生,但紀瀾詭異地竟能聽懂。
他收回投向外界的目光,看了看身上的奇裝異服,和正流血的、明顯不屬于自己的手指,瞬間弄清現(xiàn)狀——他并不在自己的身體里,而是魂魄被拽了過來,目前似乎正與原主共用一具身軀。
他掃見地上畫著法陣,低頭打量了一下。
他此刻正站在法陣的中央,腳邊扔著塊帶血的玉佩。他盯著它看了兩眼,撿起來從法陣里邁出去,溫柔地給了一個回應:“嗯?”
原主試探問:“不知前輩怎、怎么稱呼?”
紀瀾覺得自己仿佛無中生有地會了門語言:“怎么稱呼放一邊,你先說說這是怎么回事?!?/p>
“好的!”原主急忙道,“我是修真學院的學生,上大四了,哦,我們要上六年才給畢業(yè)證。我這次掛了好幾科要留級,我不想留,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他不知是不是太緊張,半天都說不到重點。
好在紀瀾睡了太久還沒徹底醒盹,倒沒有對著他發(fā)脾氣,只安靜地聽著,試圖理清頭緒。
但很快紀瀾就發(fā)現(xiàn)不需要了,因為腦海的記憶能隨意抽取,他邊聽邊捋,迅速明白來龍去脈。
全球靈氣復蘇,生靈們又能修煉了。
華國有四座修真學院,原主是其中一座學校的學生。全年級按資質(zhì)排了五個班,他被分在五班,近兩年的成績?nèi)堑箶?shù)第一。
學校新出了留級制度,他為了茍住,這半年沒少折騰。
而他資質(zhì)不行,只能在外力上使勁,可惜砸錢買了一堆法器全是坑,依然是個吊車尾。
最近他偶然得知一個禁術,據(jù)說能用古董召喚出和它有牽扯的孤魂供自己驅使。恰好賣家手里有個沒召喚過的古董,但只有一定的成功率。他怕被騙,和賣家討價還價,用一半的錢作為定金,成了才付全款,不成就作罷了。
他運氣不好,并沒成功,正要死心地接受留級,就聽說有個大秘境開了,于是做了最后一搏,掏錢給黑市的隊伍尋求庇佑,跟著他們溜進來想找點機緣。
也不知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差,他進來不久就得到一件法器,一下子被盯上了,然后狼狽地逃竄到這里,走投無路下想到那個禁術,以法器為媒介又試了一回。
這一次,他把紀瀾的魂魄弄了出來。
“……前輩肯定特厲害,”原主話說多了,緩解了一絲緊張,“這下我就不用擔心被追殺了,他們可沒人性了……”
紀瀾在他的絮叨里看完了法陣,突然道:“紀家人?”
原主一停,緊接著恭維:“對,我姓紀,名叫紀瀾,前輩厲害!”
紀瀾挑眉,試著在腦海問:“哪個lan?”
原主果然能聽見,回道:“波瀾壯闊的瀾,我爺爺給我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