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妙音輕嘖了一聲,倒也沒對這當面飛來的狗糧有多介意,而是有些驚詫。
這種語氣和話語,很多時候其實是來自在兩人關系中處于攻擊性的一方。司妙音意識到沈思霏與其他omega不同,大概來自于他從未想過攀附alpha而存在。
電影節(jié)結束后,就是第三天,他們去看了大瀑布、海灘,還逛了古老的宮殿遺跡和當?shù)刂牟┪镳^,還特意去了世界殿堂級的一個畫館,當日剛好有個非常大的展覽。
他記得他生母曾在日記里寫過,在將來某一天,要讓自己的畫作出現(xiàn)在這個畫館里,只可惜,常玫有繪畫的天賦和能力,卻沒有時間來完成這個愿望。
只在臨走前一天,賀西洲去見了賀家人。
當年內斗,賀家沒有死絕,只是沒有能夠繼承家業(yè)的子孫。賀西洲回到賀家的時候,賀家長子和二兒子已經(jīng)意外身故,賀家老三賀康寧失去生.殖能力。
賀西洲的生父,在賀家排老二,他當年被拐走,是賀家長子的妻子陸琳聯(lián)合賀康寧所做。這一代人的恩怨復雜,已經(jīng)難以理清。
到現(xiàn)在,賀家活著的只剩下賀家長子的遺孀陸琳,以及雙腿殘疾并且瘋癲了的賀康寧。
前者被幽禁在郊區(qū)的豪宅里,后者在一間靜僻的療養(yǎng)院。
陸琳狀態(tài)不錯,還像個正常人,見到他們的時候,還能做出理智的回應。
沈思霏卻是震驚了,“你們就想要這樣關她一輩子?”
“老爺子決定的?!辟R西洲面無表情,語氣冷淡,“根據(jù)當初查出來的真相,陸琳害死我生父生母,后來又間接導致了賀家長子的死因,老爺子最恨的,就是她了?!?/p>
而療養(yǎng)院的賀康寧有明顯的瘋癲和胡言亂語的癥狀,基本上已經(jīng)不能給出回應了,而他一見到賀西洲,就撲到玻璃上,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他的目光冰冷怨毒,讓賀西洲想起這人曾舉手抬槍要打死自己,那時候他還不夠強,賀康寧還擁有自由。要不是運氣好,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護工說:“這幾日賀康寧患者的狀態(tài)非常不好,甚至有暴力傾向,連續(xù)兩次襲擊工作人員,我們不得不注射鎮(zhèn)靜劑來讓他安靜?!?/p>
賀西洲沒多說,只點頭,“好好看著,別讓人跑了。”
沈思霏別開眼,已經(jīng)不想看了,賀西洲把他帶到花園里,溫暖的日光照下來,他說:“早知道這么壓抑,就不該帶你過來的。”
沈思霏搖頭:“不,你我之間不需要有什么隱瞞?!?/p>
許多事情他都不需要問清楚恩怨真假,豪門那些,說來說去不過一些司空見慣的齷齪事。只需看一眼,就是滿目涼薄冷暖的心酸苦楚。
沈思霏說:“賀西洲,從此往后,你就擺脫他們了?!?/p>
賀西洲目光柔和下來,“是的,徹底擺脫了?!?/p>
沈思霏:“以后就長居國內吧,別再過來了,就算是來總部這邊,也別看這些?!?/p>
他思來想去,不是因為自己不愿意跟隨賀西洲定居國外,而是這個地方給對方帶來太多不愉快的記憶。偶爾過來住一住就挺好。
沈思霏想起來:“星輝娛樂,就是你在國內的開端,你原來早就做好了在國內發(fā)展的計劃?!?/p>
賀西洲:“嗯。算是吧,準備了很久,主要是因為你在國內?!?/p>
沈思霏心情好轉:“賀先生,會說話就多說點,走走走,我們在回去的路上說?!?/p>
……
歷時七天,他們從m國飛回國內,再從機場剛趕到家,沈思霏困頓得不行,還沒來得及坐沙發(fā)上休息一下,就接到了陳院長的電話。
陳今和溫雅最近在準備結婚的事,之間有好幾次不同的意見,畢竟夫妻之間,總要多磨合,結果還是為一件事給吵起來了。
因為兩家父母鼎力支持,婚禮預算扣除之后還有些余錢,陳今打算再湊點出來買個車,溫雅打算先存著。誰都有理,誰也不肯讓步,就吵起來了。
陳院長也不偏心自己兒子,只是焦急。
沈思霏揉著太陽穴犯困,賀西洲想替他接電話,他搖頭了,說:“陳伯父,你別著急啊,這樣吧,我等會兒打電話給陳哥問問他,有點小摩擦都很正常的?!?/p>
陳院長嘆氣:“你們是一起長大的,你勸得動?!?/p>
掛了電話,沈思霏丟了手機,就往沙發(fā)上一倒。
賀西洲彎腰去抱他:“起來,去床上睡,睡沙發(fā)你不舒服?!?/p>
沈思霏被他擾得煩心,自己脫了外套,把鞋子踢掉了,抱著賀西洲的手臂不動了,嗚咽著說:“好了,你可以抱我上去了。”
賀西洲:“……”
行吧,還能怎么辦。
賀西洲把人抱上樓,拿起手機預約好了產檢時間,就脫了鞋,自己也鉆進了被窩里。
午間的日光傾斜,在地面灑下一層余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