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臣鴻拓可能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聽聽就過去了,那是他覺得蔣老大對時意只是一時的喜歡,但現(xiàn)在怎么看都不是那回事啊!
那他就得幫他老大說上那么兩句公道話了,他自認是這方面最有資格說話的人。
“你能做什么證?”陸康鳴道,“他每回搞男孩都叫上你不成?”
嘿,這你就錯了,是他每回找別人都得叫上蔣俞之。
但臣鴻拓的重點不在這——這人怎么突然說話這么刺人呢?
陸康鳴很快也恢復過來,笑道:“不過你和蔣總都是談大生意的人,一定常常聊到一地去,對這方面的事了解一些也無可厚非?!?/p>
葉時意笑笑沒說話,下意識拿出手機看了眼,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再過一個小時就是他和蔣俞之約好的電話時間。
葉孟然是跟著酒一塊回來的。
“來,倒上。”葉孟然說完,頓了頓,“他不用,他不喝?!?/p>
葉時意沒說話,他原本也不打算喝。
換做幾個月前,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葉孟然并肩坐在酒桌上的。
葉孟然年紀大了,今年生日一過就是44歲。
陸康鳴本來不想搭理他,看他一杯接著一杯,還是開了口:“少喝點,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年紀的人了?!?/p>
“是啊,我都44了,奔五了。”葉孟然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云淡風輕的,但其實幾個月的牢獄之災,還是能讓他想了不少事,幾杯下肚,整個人的嘴都被敲開了,“不像你,還卡在39歲,生日是什么時候來著……哦,還沒過,真年輕,挺好的?!?/p>
葉時意頭一回知道葉孟然微醺的時候話這么多,平時葉孟然喝醉,他頂多給對方熱杯牛奶就上樓了,也沒多管——熱牛奶這事大多還都不是他在做,龐嬸每回都會熱一壺牛奶放在保溫杯里,有人喝就喝,沒人喝第二天涼了再用來做別的。
陸康鳴贊同:“這么老了還把自己折騰進監(jiān)獄里,丟不丟人?!?/p>
葉孟然:“有什么好丟人的,我是被人陷害,又不是真的不遵法守紀?!?/p>
另一旁,臣鴻拓的關注點和別人都不一樣。
他在心底仔細算了算,然后看向陸康鳴:“你三十九啦??”
“是啊?!标懣跌Q道,“怎么,臣總看著不像?”
“不像啊,我看你就比我大兩歲……原來你比我大了十歲?。 ?/p>
“我看您也不像是二十九的?!标懣跌Q突然看向一直沉默的葉時意,還用下巴點了點,“你看起來比他要年輕,估摸著也就二十出頭?!?/p>
葉時意無辜中槍,也沒接他們的茬。
他豎著耳朵聽著旁邊人敘舊,聽了半天,發(fā)現(xiàn)原本嘴巴最毒的陸康鳴沒怎么說話,反倒是葉孟然,喝越多說越多,說的還都糊里糊涂的,看起來一會還得靠他把人搬回去。
正心思散漫地聽著,手機一聲震動把他拉回了神。
葉時意立馬抓起手機,這么晚了,只有蔣俞之可能找他。
一看,居然是一條微博推送。
他是一個很懶的去弄手機設置的人,雖然嫌這些東西煩,但偶爾彈出進來的信息還挺有趣的,他最后想了想還是沒關。
【蔣氏老總與男員工深夜密會,疑似婚內出軌?網(wǎng)友分析:正常?!?/p>
葉時意的手頓了頓。
蔣氏老總,那應該不會是蔣成安。
他只點開看了兩秒,依稀看清圖中靠著手臂前行的是蔣俞之和簡亞后,沒再看別的,徑直關了新聞。
他沒什么表情,只是兀自拿起不知是誰的酒杯,喝了一口。
怪不得約好的通話時間都已經(jīng)到了,電話卻遲遲沒打過來。
說實話,他心里沒有任何意外……或是別的情緒。
要說別的,倒不如說是像“終于來了”,這樣忽然浮現(xiàn)的念頭。
在他喝下第三杯的時候,對面的人先發(fā)現(xiàn)了,臣鴻拓就是典型的勸酒派,偏偏自己酒量一般般,灌人酒時回回都是自己先把自己灌醉了,現(xiàn)下幾杯調酒師精心調制的烈酒下肚,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整個頭腦都熱熱的:“我靠,嫂子,這酒很烈的,架不住你這么喝啊……我都不敢這么喝?!?/p>
臣鴻拓邊說邊學著葉時意給自己來了一口。
整個桌上就只剩陸康鳴一個滴酒未沾的人,他此時在心里琢磨著一會該先把誰送回去。
“沒什么?!比~時意第三次拿起手機看那個新聞。
他之前就沒仔細看新聞,現(xiàn)在是更看不清了,眼里像是蒙了一層霧,他用衣袖子抹了半天都沒能抹掉。
“在看什么?”臣鴻拓好奇地湊上來,眼睛都快湊到屏幕上了,足足花了三分鐘,才把那手機看仔細了,“我操?”
“這不是蔣老大和簡亞那兔崽子嗎……”
葉時意哦了聲:“你也認識他?”
“嗝!認識……?。 背鉴櫷匾ё植磺?,腦子一發(fā)懵,脫口而出,“蔣老大和他那小破初戀唄!”
葉時意覺得自己就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一陣悶疼,又給自己滿了一杯,小口飲盡。
他把手機扯回來,隨手丟進兜里,恍惚中也沒看清有沒有好好放回去,兩手撐著額頭,一言不發(fā)。
很久之后,陸康鳴才隱約聽見那頭傳來小聲,又委屈的一句。
“……真快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