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意地喊:“隨我來!”
一翻身上了馬,便帶著人一路向城外奔馳而去。
沈鳶這日穿了一件深紅色的裳,孤身一人站在城樓上。
發(fā)帶在風(fēng)中飛舞,衣袖也在風(fēng)中鼓蕩,緊緊盯著天空與局勢。
他身側(cè)的鳥兒都飛離了他,無人再是他的守護者。
只有赤日炎炎,高高地懸在天上。
他一刻一刻計算著時間。
待到午時,敵軍頂著太陽揮汗如雨,已是最為疲憊不堪的時候,一陣燥熱的風(fēng)襲來。
敵陣出現(xiàn)了微不可察的空隙。
——他等的那一刻終于到了。
沈鳶忽得道:“吹角,變旗。”
他的聲音并不大,可卻那樣有力。
經(jīng)過傳令兵的口,一聲一聲遠(yuǎn)傳。
剎那。
城墻上豎起無數(shù)的裙擺,高高地飄揚著,翻起了鮮艷的浪。
角聲也跟著驟然而起,如有千軍萬馬而出。
沈鳶定定地看著城下,下令:“反擊?!?/p>
……
城下騎兵終于沖殺而出。
那角聲連天,鼓聲隆隆地響,一聲一聲催促著。
辛人原本就因炎熱心神渙散,又以為城中必不敢有人迎戰(zhàn),哪知橫殺出這樣一隊人馬來,登時亂作了一團。
時機、方向,都恰到好處,如野獸的獠牙刺入最柔軟的心臟,直楔入了中軍的心臟。
衛(wèi)小侯爺被攻了足足三天的城,幾乎就沒有受過這樣憋屈的窩囊氣。
這一沖極是痛快酣暢,一時之間如猛虎出籠,竟是連挑下了三個偏將,在城上幾波箭雨的掩護配合之下,將數(shù)萬人馬殺了個潰不成軍。
槍纓吸飽了鮮血,銀電的身上都染了紅,辛人愕然瞧了許久,到后來見他沖來,竟不敢迎戰(zhàn),而是紛紛避逃。
以至于他沖殺痛快,拍馬離去時竟無人敢攔。
那路鐘已然色變,半晌喃喃說:“這便是那衛(wèi)瓚?”
“子勝其父?!?/p>
身側(cè)副將回過神來,怒道:“豎子猖狂,我去追他!”
路鐘道:“站??!”
卻已來不及了,那副將自帶著人,提刀縱馬追出陣去,不過一炷香的工夫,竟追上了那一騎白馬的身影。
卻聽得一聲傳令。
“落石?!?/p>
便是城墻上忽得有巨石劈頭蓋臉砸下,副將躲避不及,轟隆隆一聲。
血流成河。
衛(wèi)瓚瞧也不瞧,自拍馬回城,卻是左右人皆嘆:“這落石時機太準(zhǔn),有如神助一般。”
若快了一瞬,未免傷了自己人。
慢了一瞬,便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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