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竭盡心力出謀劃策,一步一步指點他拿回軍權(quán),甚至撐著半死不活的身體隨他上過戰(zhàn)場。
熬著命助他復仇,一日比一日虛弱。
他問他為何幫他。
只得了沈鳶的冷冷一眼,說:“死瘸子,管好你自己。”
他那時過得很苦,卻不知怎的,就為了這一句笑了。
他側(cè)頭去瞧沈鳶蒼白疲憊的面孔,不復年少昳麗,只有那股子硬氣,始終撐著他孱弱的病體,撐得整個人都凜然嶙峋。
他瞧了他半晌,終是笑道:“病秧子,我有些后悔與你斗了。”
若早知有今日,不該將那些青春年少的時光,都虛擲在無關(guān)緊要的意氣上。
誰能想到,還真能再來一次,早知曉后頭那些事。
窗外日頭有些刺眼,還有些喧鬧的動靜,似是有誰頂著這太陽闖進來了,正擱外頭大呼小叫“瓚二哥!”“二哥如何了?”
他指尖兒彈了彈手頭的信紙,皺著眉問:“誰在外頭?”
一旁侍從隨風道:“是三爺、四爺,來看您了?!?/p>
他問:“他們來做什么?”
衛(wèi)瓚是侯府獨子,從衛(wèi)家排行第二,論到衛(wèi)三衛(wèi)四,皆是他大伯那邊的人。
他記不得有什么事兒要找這么兩個人來。
隨風想了想,說:“許是聽說您又跟沈公子鬧脾氣,趕著過來替您排解的。”
聽這話便明白了。
他這兩個叔伯兄弟,的確喜歡干這事兒。
打著排解的名號,過來就是先罵一通沈鳶忘恩負義,枉教侯府收留。
然后再裝一裝可憐,從這房里順走點兒東西。
小到茶葉筆墨、大到擺件古玩,衛(wèi)瓚屋里的東西都是頂好的,本人又隨了靖安侯,是個不拘俗物的脾性。
除了頂喜歡的幾樣,余下都不放在心上,由著這些兄弟討了去。
下頭的侍從心里頭明鏡似的,只是低眉搭眼說:“順便聽說您這兒又得了宮里的賞,特意來瞧一瞧新鮮?!?/p>
他“哦”了一聲,說:“打出去?!?/p>
隨風沒聽清似的,愣了一愣:“您說什么?”
窗外日頭毒辣,將飛舞的微塵都照得無所遁形,尚且年少的小侯爺高床軟臥,原本凌厲的眉眼透出一絲惡意來。
“我說,吵著我睡覺了,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打出去?!?/p>
上輩子落井下石的事兒他還記得呢。什么兄友弟恭,什么家族榮辱,都是狗屁。
他也不是沒有兄友弟恭的時候,只可惜十幾歲那會兒的天真早就沒了,他就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隨風小聲說:“——那是您的堂兄弟?!?/p>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