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晚上沈承瑾沒去燒烤攤,沈承瑾把小鴻叫到小區(qū)門口,他給了小鴻一些錢。
“我要出一趟遠(yuǎn)門,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回來。這些錢你拿著,攤子你想干就干著,如果你不想做就別做了?!?/p>
小鴻看著手里的錢,一臉驚訝和莫名:“怎么這么突然——是因?yàn)樽蛲砟侨藛??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不好的事?哥你別走,我們報(bào)警抓他吧!”
孩子單純,昨晚被沈承瑾叫回家之后不放心又出來收了攤。大半夜還給沈承瑾打過電話,可惜那時候沈承瑾正被何望操著,被幾臺攝像機(jī)拍著。
沈承瑾笑笑,在路燈下對小鴻揮了一下手,“你走吧,記得這兩天先別出攤?!?/p>
小鴻猶豫地看著他:“沈哥……”
沈承瑾說:“回去吧。”
小鴻拿著錢,猶豫不定地離開了沈承瑾住的小區(qū)。沈承瑾收回視線,突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不喜歡嘆氣,他也不想哭。只是有時候他被那個混蛋折磨得太痛了,痛得他淚流不歇,不知所措。
而現(xiàn)在,在經(jīng)歷了漫長如年的一夜后,他終于明白,想要結(jié)束這一切,他只能離開。
新片的拍攝定在第二天下午和晚上,對手戲的演員是個新手,混血兒,長得倒是好,尺寸也驚人,但顯然沒有操人的經(jīng)驗(yàn),在鏡頭前也放不開,哪怕沈承瑾已經(jīng)很會引導(dǎo)人了,居然還NG了幾次。
曹老板氣得英文夾中文地怒罵:“沒見過毛片還NG這么多回的,你到底行不行?”試鏡的時候信誓旦旦自己經(jīng)驗(yàn)豐富,豐富個鬼!
但更煩的是沈承瑾,沒人知道他來拍這部片有多提心吊膽,他只想趕緊完工收拾包袱連夜走人。
到后來,好容易兩人勉強(qiáng)有了契合度,折騰著換了幾個場景拍完,已經(jīng)比沈承瑾預(yù)計(jì)的時間晚了兩三個小時。
航班已經(jīng)被迫改簽,沈承瑾回到家是凌晨兩點(diǎn)過,離班機(jī)起飛還有點(diǎn)富余的時間。
這幾天他身心都累透了,他將剩余的東西全部收拾好,設(shè)了個鬧鐘便迷迷糊糊地躺進(jìn)了床里。
他趴在床上,心快速地跳了幾下。睡吧,睡起來他就可以走了,離開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離開他曾擁有過的一切,擺脫那個變態(tài)的畜生。
從頭再來。
然而沈承瑾醒來卻不是因?yàn)轸[鈴,神經(jīng)高度緊張了一天后,這一覺他意外的睡得很沉。
他做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夢,最后夢到自己在海上顛簸,那顛簸一直未停,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回歸于大腦,昏沉一層層散去,就在這時候,身子底下抖動了一下。
沈承瑾“唰”地睜開眼睛,他意識到自己并沒有睡在床上!
青年翻身而起,然而一只手迅捷地卡在了他的脖子上,重重地將他按了回去。
——何望?!
“碰”的一聲,沈承瑾倒回長長的座椅上。
他驚愕地瞪大雙眼,這時,眼前的昏暗突然消失。
光芒大盛,他看到了,正在行駛的加長豪車中,車燈下何望的臉。
青黑、危險、蓄滿風(fēng)暴,猶如噩夢,順著他咬著他的視線纏繞上他的周身,讓他冷汗潸潸?!胺砰_、咳——咳——”
他在他手底下掙扎,他卻將他的脖子卡得更緊。男人彎下腰來,貼在沈承瑾的耳邊,虛著眼說道:“沈承瑾,我說過什么,我想你應(yīng)該還沒忘記。
“你今天做了什么?你收拾行李想去哪里?你以為,你還逃得出我的手心?”
沈承瑾的頭“嗡”地一響。他突然停下了掙扎,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在徐徐下墜,掉入了他怎么爬也爬不出的萬丈冰窟。
這個變態(tài)果然都知道了!
他的唇還貼在他的耳邊,就像情人的絮語,讓他血液凍結(jié),絕望蔓延。
“既然是你自找的,那我只有一個辦法——讓你哪里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p>
沈承瑾不知道何望接下來要做什么,但他清楚,他即將面臨的只會是比之前更慘的遭遇。
他改了時間,走晚一步,他就讓他再也走不掉。
“吃了?”男人走上樓梯,正遇到傭人推的餐車。此時正是清晨,何望剛從外邊回來,他看了一眼,餐車上堆著幾個碗和盤子,里邊擺著的食物很多都沒動,但有的卻又多少動了點(diǎn)。
雖然看起來吃得不多,但至少……主動地吃了?
傭人見是何望,畢恭畢敬地彎了彎腰說道:“吃了,昨晚和今天早晨都吃了些,不過吃得少。”
何望動了一下手指頭,傭人便規(guī)規(guī)矩矩地推著車自行離開。
沈承瑾被何望關(guān)在這棟崖上的別墅已經(jīng)過了十余日。
前幾天他鬧著要他放了他,而他反過來在床上把他折騰得夠嗆?;ハ噢至藥滋於妨藥滋欤瑓s誰都不像是獲得勝利的那一方。
是的,哪怕他抓了他關(guān)了他,現(xiàn)在想對沈承瑾怎么樣就怎么樣,可是何望并沒有哪怕一丁點(diǎn)的,覺得自己贏得了什么的心情。
他反而越發(fā)暴躁,易怒,內(nèi)心里卻又纏滿了糾結(jié)的亂麻,沒有任何的頭緒。
前幾天沈承瑾除了想盡辦法逃跑之外,還不肯吃東西。
何望便不耐煩地餓了他兩天。
第三天,何望以為沈承瑾餓到了極點(diǎn)總會自覺地吃點(diǎn)什么。
可是一整天過去,那人竟然還是什么都不肯吃,當(dāng)然也不可能低聲下氣地求誰。
沈承瑾?dú)庀⒀傺俚靥稍诖采?,何望一進(jìn)門,就看到一具尸體一樣的身子,在夕陽之下了無生氣。
他看著他散在凌亂的被褥的發(fā)絲,看著黃昏里那一動不動地消瘦的身體,那一瞬間,何望真的覺得沈承瑾死了。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當(dāng)機(jī),在腦子來不及反應(yīng)的時候,他已經(jīng)沖了進(jìn)去。
那天晚上,沈承瑾被強(qiáng)行地灌了滿嘴的食物,男人摟著他,他竟然還有余力反抗。于是何望命人往沈承瑾的脖子上來了一針。
那是一場艱難的喂食,哪怕被注射了藥物后徹底沒有力氣反對他,但沈承瑾仍舊不肯配合。
好不容易把東西都灌進(jìn)了沈承瑾的肚子,也弄得兩人滿身都是臟的。
何望黑著臉斥退了其他人,給沈承瑾脫掉沾滿了湯汁的衣物。他的眼皮底下是沈承瑾了無生氣的臉,青年費(fèi)力地看著他,嘴里一直說著:“殺了我,殺了我吧?!?/p>
他不會殺他。
何望沒有回話,他已經(jīng)把他剝得一干二凈,之后他取掉了沈承瑾腳腕上的鐵鏈,把人抱進(jìn)浴室清洗身體。
熱水漸漸地浸濕了青年瘦了很多的身子,男人看著手掌下的肌膚在水汽里漸漸了有了一絲活泛的氣息,突然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洗完了澡何望把人放回床上,還沒來得及把腳煉栓回去,沈承瑾爬起來就要跑,卻輕而易舉地被人抱了回去。
男人再一次強(qiáng)行把腳煉扣回青年的腳腕上,沈承瑾幾乎陷入了絕望。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百倍奉還你!”哪怕已經(jīng)只剩下殘存的力氣,他卻仍舊要用這最后的一絲精力去抗拒他。
過后他被人放回枕頭上,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問:“你到底要怎樣……你要我怎樣?!”
藥效還未過去,沈承瑾被壓在何望身下,有氣無力,氣若游絲。
男人低頭看著青年的眼睛,看著那一雙曾經(jīng)總是沾滿了情欲與未知情緒的雙眼如今只剩下黯然與空洞。
“別想逃走,沈承瑾,你要是敢逃——我一定會逮到并打斷你的雙腿?!彼P(guān)了燈,連著被子抱著他,在他耳邊回答。
黑暗里,誰都看不清楚誰的樣子。痛苦和掙扎,連自己都不再能看得清,又還有誰能望穿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