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衛(wèi)們一口一個“小殿下”,很緊張地問他“疼不疼?沒事吧?”
謝時觀立即就覺得疼了,氣也陡然飆了上來,他長這么大,還沒人敢這樣待他,就連宮里陛下跟前最受寵的鸚哥兒,在他面前也只有奉承的份。
這啞奴怎么敢的?!
猝不及防地,謝時觀踏步走過去,對著那小啞巴的心口就是一腳。
小啞巴兩眼一白,連半刻也沒撐住,直挺挺地就暈了過去。
后來沈向之趕來,一盆水將小啞巴潑醒,毫不手軟地抽了他十鞭,半刻鐘不到,人就又昏死了過去。
手被包扎起來,沒那么疼了,謝時觀火氣漸消,留了一句話:“要是明日還活著,就送到蘭苼院去,貼身伺候本王。”
小啞巴命硬,心窩上挨了一腳,又受了下了死勁的十鞭,昏了整整一夜,可誰知第二日太陽一起,他也睜了眼,半死不活地向沈向之討水喝。
從此,小啞巴告別了重臺院的大通鋪,有了自己的一間小院。
啞巴很快就長大了,像柳芽一般抽條,衣裳發(fā)髻,都是妥帖干凈的,人也沒小時候那般黑了,只是還是瘦,還是喜歡怯生生地低著頭。
謝時觀從王爺?shù)綌z政王,沈卻一直都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飲食起居、衣食住行,乃至于籠絡(luò)官員、擺席宴客,都少不了他的影子。
這日,沈卻又領(lǐng)著一頂垂鈴軟轎來了。
京城里無人不知,當(dāng)朝的這位攝政王不愛溫香軟玉,只偏愛余桃口齒、椒風(fēng)弄兒。
不少京官借著各類名頭往王府里塞孌童小唱,可惜王爺眼光甚高,并不是來者不拒,要能入他眼的漂亮,要乖要軟要聽話,琴棋書畫都要精。
即便這些都符合,他也未必滿意,榻上纏綿幾回,也就膩了。
他是真無情,不養(yǎng)孌童不納妾,只在召幸時才讓人進(jìn)王府,天不亮就要把人家趕回去,即便人家表現(xiàn)的再合他心意,他也不會開恩許人在王府留宿。
謝時觀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召誰來,因此當(dāng)那轎輦停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卻。
沈卻上前一步手語:“殿下,人帶來了?!?/p>
“來的是誰?”王爺問。
“殿下自己去瞧瞧罷。”
謝時觀狐疑地從他身邊走過,而后一把掀開轎簾——里頭空空蕩蕩,分明什么人也沒有。
他又回身,有些慍怒:“人呢?”
沈卻卻一反常態(tài)地一笑,那笑容輕挑極了,左邊臉頰微微陷下去一個月牙狀的酒窩,隨后他緩步上前,很親昵地抱住他:“這呢。”
他將下巴擱在王爺肩上,低聲:“殿下今日召的是我,您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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