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卻睡不慣,謝時觀竟還有閑心調(diào)侃道:“殿下若嫌這干草褥子不好睡,不如換我給您做睡榻,您躺我身上睡,如何?”
沈卻翻了個身,沒理會他。
三更夜里。
沈卻忽然聽見廟外院里傳來幾聲馬蹄點地聲,他下意識便警惕了起來,那些背貼破木門而坐的守夜親衛(wèi)們也紛紛按住了腰際刀柄。
然而下一刻,卻聽門外傳來了低低的一身輕喚:“阿卻,還沒睡吧?”
是謝時觀的聲音。
沈卻無可奈何地起身來,那兩名守夜的護衛(wèi)也收起了尖刀,他推開門,只見那人卸下了拉車的馬匹,乘在馬上朝他清淺一笑:“睡不著的話,不妨隨我去外邊放放風(fēng)?”
沈卻沒答應(yīng),可也沒拒絕。
謝時觀便當(dāng)他是點頭了,俯身只手將他帶上馬背,逼著他對臉貼近他胸膛,而后一夾馬背:“抱緊我?!?/p>
隨即身下那四只馬蹄便奔浪似地飛馳了起來,仿若離弦之箭一般沖進了黑暗里,沈卻雖不善騎,但好歹是會的,可如此背對著前路而走的體驗,他還從未有過。
他下意識攥緊了謝時觀的衣袍,這樣的姿勢太險了,除了這壞人,他什么也抓不住。
雨點般的親吻落下來,他吻得沈卻心顫,驚急慌亂的情緒與那被輕易挑起的情欲混做一團,沈卻全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勾起了他的心跳。
他身下穿著一件緙絲襯裙,底下更只有一件貼身的絲絹脛衣,謝時觀抽出一只手來往里探,毫不費勁便碰到了他腿根。
“看路,”沈卻啟唇無聲,連眼睫都發(fā)著顫,“會摔死的?!?/p>
這山間野道比不及那些人為辟出來的官道,下過雪的野地上泥濘顛簸,馬行起來起伏震蕩之猛烈,總叫沈卻疑心下一刻他便會摔下馬去。
可謝時觀并沒有停,甚至狠狠一夾馬腹,帶著他穿進了一片稠黑的野林,兩個抵貼在一起的人影在叢林中隱沒,驚落了枝頭的積雪。
風(fēng)聲、喘息聲、馬蹄踏雪的響。
那樣快、又那般深。謝時觀微微俯下身,壓著他啄吻,然后替他舔去眼角溢出的眼淚,喘息著笑:“我不會叫你摔的?!?/p>
可沈卻還是怕自己會掉下去,于是便摟他摟得愈發(fā)緊,像溺水的人牢牢攥緊了岸邊探出來一根枝條。
除卻兩道那些落了葉的雪枝枯木,此處便是曠野一片,沈卻幾乎仰倒在馬背上,看著那星野枝木迅速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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