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滿臉通紅,只覺得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整個人無法呼吸,憋了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輕輕抵上楚天秦的胸膛,掙扎了兩下:“你……”
“不會換氣?”楚天秦還是那副毫無平仄的語調(diào),往后仰了仰頭不再繼續(xù)。他的唇型依舊冷硬,此時但卻平添了幾分曖昧的血色。
江越瞪大眼睛有些炸毛的前兆,立刻被楚天秦捂住了嘴。
從江越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的眼神陡然間沉了下去。
于是江越只能硬生生地把后面那句‘……技術(shù)怎么那么好’給吞了回去,心里默默地想,媽的這該不會是找很多人練過吧!
楚天秦默不作聲地觀察了一圈,掃過右上角天花板角落的時候,多注視了兩秒。
一個細小得不能再細小的紅點,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閃爍著。借著它每次閃爍的光亮可以依稀窺見,那是個極其隱蔽的監(jiān)控攝像,靜靜地蟄伏在黑暗里。
“你怕不怕?”
冷不防聽到這句話,江越一時摸不著頭腦:“什么?”
他話音還未落,楚天秦從本就坑坑洼洼的地上摸到一塊石頭,握緊在手心,紅點再次閃起的瞬間,他將石頭往上奮力一擲。
整個房間里唯一的那盞白熾燈被擊得搖晃兩下,燈壁出現(xiàn)幾道裂紋,光愈來愈暗,最后完全消逝。
密室陷入真正的黑暗。
江越回過頭想找他,卻在這片黑里慌了神,不由喊道:“你做什么?”
楚天秦從身后摟住他,湊近江越耳邊:“別怕,我在?!?/p>
這股聲音好像有種魔力,讓江越在慌亂中安靜下來,掙扎的幅度也逐漸減少,直到最后完全平復(fù)了呼吸。
楚天秦隨即又在江越耳邊呢喃: “看到那邊那個監(jiān)視器了嗎,現(xiàn)在房間內(nèi)太黑,它已經(jīng)無法捕捉影像,但是說話還是要小心,盡量壓低聲音?!?/p>
江越在楚天秦懷里轉(zhuǎn)了個身,將姿勢改為兩個人面對面地相擁,他也有樣學(xué)樣仰頭湊在楚天秦耳邊,小小聲道:“這樣?”
目不能視,導(dǎo)致其他感官都變得很敏感,江越說話時上唇輕輕擦過楚天秦的耳垂,又癢又麻。
楚天秦感到耳際那一陣柔軟,而又細微的觸碰,身體頓時僵硬了些許。
江越在一片黑暗和生與死的掙扎間抱著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平添出幾份禁忌的心情來。
“……我們這樣,算什么?”江越閉著眼,一句話還未說完他又道,“你不用回答。”
他已經(jīng)很感激了。
甚至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可以守著這份感激過完下半生。
他早就無藥可救。
如果不是嘗試過強迫自己放棄他,他大概永遠不會體會到‘行尸走肉’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和他人間嬉笑怒罵、聲色犬馬都是一副空殼。
——我必須傍近你,哪怕越靠近越鮮血淋漓。
但幸好還有疼痛能夠讓我知道,我還活著。
這樣矯情的話,竟然是如此貼切。
楚天秦右手正搭在江越腦后,感受到掌心柔軟的細發(fā),心沒由來地一陣鈍疼,好想有把未開刃的匕首緩緩地在心尖上磨著。
所有情緒一股腦涌上心頭。
“我后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