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羽回復得很快,幾乎是江越前腳剛發(fā)過去他立馬就秒回了:“別急,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你馬上就可以見到我了?!弊詈筮€極其囂張地打了一個狂笑不止的表情。
江越放下手機,越過還在床邊翹首以盼的唐樓樓,整個人尤為嚴肅:“我要出院!現(xiàn)在立刻馬上,多一秒都不行?!?/p>
大晚上凌晨一點多,葡萄糖還剩一大半沒吊完呢,出個毛的院。
顏槐把江越壓回床上,吊瓶晃蕩了一下,涂四季順勢把江越手背上有些松動的針頭往里面輕輕推了一下。
江越痛苦地嚎叫了一聲。
涂四季:“我剛剛沒有很用力吧?我怕它太松了會掉下來影響葡萄糖的速度……”
江越睨他:“針管整個都快扎進去了你說呢,我的手差點就要變成一塊注水肉了你知道嗎?!?/p>
涂四季還扶在針管上的手指不敢再動了,他猶猶豫豫地問:“要不……我再往外面拔拔?”
江越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屬于不耐艸很矯情的那種性格,本來手上就打了很久的點滴,已經(jīng)泛著青紫,被涂四季一插一拔的,手背上青紫瞬間蔓延開了,還有腫起來的跡象,看著特別嚇人。
楚天羽趕到的時候病房內(nèi)一片狼藉,小護士正在幫江越重新找血管,準備換個地方扎進去,繼續(xù)吊那半瓶葡萄糖。
小護士本來是一直盯著顏槐和江越看,這兩人組合在一起已經(jīng)讓她的少女心快炸裂了,盡管前幾秒這些人還在病房里公然斗毆,這下楚天羽一來,小護士直接陣亡,只來得及偷偷瞟他一眼,手上扎針的角度就偏了三四度。
江越看著自己手背上再次浮現(xiàn)一塊淤青:“……”楚天羽這貨絕對是來找茬的吧。
“沒想到大半夜的居然那么熱鬧,”楚天羽彎腰撿起不知道被誰丟在門口的枕頭,起身后倚著門背戲謔道,“你們是都沒事干嗎,這算什么,午夜醫(yī)院瘋狂派對?”說著還晃了晃手上的枕頭。
小護士第二下終于扎準了,拿起醫(yī)藥托盤整理好物品后起身,經(jīng)過門口,一陣紅暈悄悄飛上她的耳朵。小護士小小聲站在門口提醒道:“那個,你們不要再打了,安靜一點,隔壁房間的病人也需要靜養(yǎng)?!?/p>
楚天羽總算是明白了情況,當場毫不留情地笑出聲,差點直不起腰來。
江越?jīng)]好氣道:“笑什么,再笑就滾?!?/p>
楚天羽捂住肚子堪堪壓下笑聲,隨口對小護士道:“小妹妹,讓你費心了,慢走,有空一起玩?!?/p>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里閃爍著全是笑,映著桃花眼分外灼然,小護士一抹紅霞直接從耳后再度飛上了臉頰,矜持兩秒后加緊腳步嬌羞地離開了。
楚天羽這才走進房,關上門,把枕頭遞過去,直截了當指明了來意:“誰干的,居然能把你干進醫(yī)院,挺厲害啊?!?/p>
江越接過枕頭,毫不避諱道:“你哥。”
楚天羽一下沒反應過來,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話說你不是喜歡我哥喜歡的要死要活嗎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說道著他才有一種頭頂天雷劈過的感覺,“什么?!我哥?!”
楚天羽此刻的驚訝導致他嘴巴張得很大,他發(fā)誓自己從出身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在誰面前露出過這種近乎于丑態(tài)的愕然。
太過于愕然的楚天羽下意識就要反駁:“不不不不可能……”
但是下一秒他又愣住了,一個以前從來不曾出現(xiàn)在腦海過的猜測在腦袋里一閃而過,頓時他好像感受到剎那間的清明,又陷入無盡的昏拙。
不可能什么?
楚天羽在腦子里把所有線索過了一遍,自家大哥從那晚衣冠不整地回家起,這幾天明顯的心不在焉,好像處理公司里的事情居然還史無前例地出了錯。
包括今晚。
楚天羽回想到哥哥在飯桌上貌似不經(jīng)意地把江越住院的消息透露給自己,一向沉默心思難測的楚天秦居然會在飯桌上主動提及江越的事,無非不是故意誘導自己去醫(yī)院探望江越,好從而得知江越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
也許這事在別人看來會覺得再正常不過。
但是楚天羽無比地清楚——這太不正常了。
如果楚天秦是直截了當?shù)陌堰@件事告訴自己,或者干脆閉口不言,楚天羽絕對不會多想,但問題是,楚天秦偏偏選了這種婉轉(zhuǎn)迂回的方式,去關心江越。
楚天羽一向?qū)蕉际怯惺裁凑f什么,包括之前無比殘忍的類似什么我哥對你完全無感,都絲毫不會隱瞞。
所以楚天羽此刻激動地,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江越半響,選了一個盡量平靜的語調(diào),緩慢而堅定地說:
——“臥槽,我哥好像喜歡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