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秦長青搖了搖頭,他上過戰(zhàn)場,這點血腥畫面并不能刺激到他。
藍斯年還是有些擔心,而且剛才他們正打算去餐廳吃飯的,結果飯也沒吃到,皇帝陛下心中又升起了那種憂慮感,干脆親自去給他榨了果汁準備了營養(yǎng)液。
沒有藍斯年在旁邊說話,戰(zhàn)艦內就安靜了下來。秦長青雖然對黑羽有點好奇,但兩人不熟,他也不方便多問。
“爸爸,我們回酒店嗎?”秦煦轉頭在戰(zhàn)船內部看了一圈,如同所有這個年齡的男孩一樣,對戰(zhàn)艦這種東西充滿了濃重的好奇心和興趣,但他懂事地沒有到處亂碰。
“不知道,一會兒問你藍爸爸。”秦長青摸摸他的腦袋,緊接著他又微微皺了皺眉,下意識立起腰,他的肚子剛才好像動了一下?
秦煦笑瞇瞇點頭。
這時,安靜站在一邊的黑羽突然走了過來,秦長青父子疑惑地仰頭看著他。
黑羽走到他們面前,頓了頓,忽然開口問道:“旗風,他還好嗎?”
秦家父子都愣了一下,秦長青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管家旗風,笑著點頭說道:“他很好。”
冰疙瘩一樣的黑羽于是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又走回了原位。秦長青這才知道原來他與旗風認識,不過這兩人都是風神翼龍族的人,認識也很正常,只是他們一個是白羽,一個是黑羽……
秦煦側頭看了一會兒黑羽,忽然走過去,在他身邊仰頭問道:“你跟旗風叔叔很熟呀?”
黑羽垂頭看著只到他胸口高的小家伙,沉默了一會兒,點頭。
“那我怎么沒見你去看過他???”秦煦其實是想借機會到處看看戰(zhàn)艦里的東西,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所以才沒話找話。
然而這話卻似乎讓黑羽很難回答,他垂頭看著秦煦,兩人對視,好一會兒才聽他說道:“他不想見到我的?!?/p>
“為什么呀?你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嗎?”秦煦覺得旗風叔叔那樣溫柔的人,如果他不想見一個人,肯定是對方做了很壞,或者對不起他的事。
黑羽這次沉默得更久了,直到他們下了戰(zhàn)艦,也沒有開口。
秦煦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在他家藍爸爸團團轉準備好親親皇后的食物后,如愿地被領著坐上了駕駛座的位置上。他小心地撫摸著駕駛臺上各種操縱按鈕,深褐色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就像晴夜里的星空,幾乎沒有哪個男孩不渴望著征服星辰大海。
黑羽的基地離繁華而奢迷的鬧市區(qū)很遠,但在戰(zhàn)艦的速度下,距離似乎被縮得很短。坐在駕駛座上的秦煦直到下了戰(zhàn)艦仍然十分興奮,他第一次央求了他家藍爸爸下次還帶他上戰(zhàn)艦玩。
秦長青對于這方面是完全交給藍斯年在教導的,對于他的要求并不參言,而藍斯年在某些方面寵孩子那是往熊孩子方向可著勁兒寵,巴不得他再熊一點,這種在別人家看來簡直無理取鬧的事,他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秦長青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種熊爸爸,獨自走在前面,不過——“??!”
“親親怎么了?”藍斯年見他突然摀住肚子,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他、他剛才踢了我一腳?!鼻亻L青也不是故意要一驚一乍,就是走著走著,肚子里那小家伙就跟想出來同老爸和大哥一起熊似的,那力道大得嚇人,還接二連三踢了好幾腳,秦長青被他這么突然來一下,差點沒嚇跳起來。
“???”藍斯年也怔住了,小崽兒不是還沒出來嗎?就會踢人啦?
而出來迎接自家老大的黑幫眾人們剛興奮地迎出來,就見自家英明神武的老大,一臉傻樣地站在門口,低著頭用更傻的目光愣愣地看著一位美人兒的肚子,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喂,那什么,那不是咱們老大吧?”其中一個咽了咽口水。
“難、難道說老大搞大了人家肚子不負責任在跑了,人家現(xiàn)在找上門了?”另一個目光炯炯望著美人兒微微凸起的肚子,腦洞大開。
“噫,老大好渣哦!”
“你才知道?。《?、而且啊……”另一個瞄了一眼冷著臉站在一邊的黑羽“二老大”,半摀住嘴,小聲八卦道,“美人兒還當著黑羽二老大鬧上門,你說他可怎么對得起二老大一片癡心喲!”
幫眾頓時一臉為二老大心痛的樣子摀住胸口,繼續(xù)目光閃閃地圍觀老大們的八卦!
藍斯年此時一顆心都撲到自家親親的肚子上,什么都聽不到,但這不表示旁邊的黑羽聽不到,他的臉色頓時就黑了,這些手下是不是該換了?
※
一家三口甜甜蜜蜜去到黑羽的基地的同時,另一邊的獠牙王府邸,氣氛空前緊張起來。
獠牙王哈里森膝下兩個讓他驕傲的兒子,如今最被他寵愛的大兒子就這么被殺死了,還是那樣殘忍的死法,二兒子也被黑羽的人帶走……這絕對是黑羽對他以及獠牙的挑釁!
“黑羽!金四!”哈里森紅色的眸子幾乎恨出血來,屋內猛地燃起雄雄大火,他怒吼道,“我一定讓你們血債血償!”
……
同一時刻,一家奢華酒莊的大花園里,毒蟲老大塞繆爾手指輕輕敲著一個瓷杯。這一套瓷器是一位曾跟隨他的美人為討好他送來的,據(jù)說是那位來自偏遠小星球的皇后的家鄉(xiāng)特產(chǎn),美麗精致,但卻十分脆弱,盛著半杯醇厚的碧色酒水,倒是十分相配。
一位看起來頗為年輕的斯文男人從花海中的小徑上慢慢走過來,步伐不緊不慢,塞繆爾抬起半合著的眼看向他,低聲問道:“黑羽和獠牙的矛盾已經(jīng)挑起,他們真的會拼個你死我活?”
“一定會的?!彼刮哪腥宋⑿χf道,他身上仿佛有一股書卷氣,溫文爾雅的氣質,與離他不到三步遠,即使是在花海里賞花,周身也仿佛籠罩著一層厚重血腥氣的黑老大,風格相差甚大。
塞繆爾將手中的瓷杯放在桌上,在午后的陽光下泛著一絲溫潤光澤的精致瓷杯,就這么四分五裂了,鋒利的碎片還險些割傷他的手指。
“但愿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