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粉‘色’頭像反復(fù)點開了好幾次， 不為何，有點在。

相機(jī)已經(jīng)開了，竇晟正在調(diào)整收音。謝瀾了他一會， 還是忍不住道︰“你換頭像了？”

竇晟抬頭說， “對啊。”

對??？

明明就不太對。

謝瀾他似乎沒有進(jìn)一步解釋的思， 糾結(jié)了一會， 轉(zhuǎn)身上樓。

這么點小破事沒道理扯著家， 而且他覺自己壓根也不在乎。

每個周日晚上回來是班里最熱鬧的時候，學(xué)生們趕在上課前， 滿地‘亂’竄瘋狂聊天。

謝瀾剛競賽卷攤開， 劉一璇就跑來坐在了車子明座位上。

“謝瀾大佬?！彼d奮道︰“我們商量個事吧！”

謝瀾，“么事？”

“我了你的小提琴直播， 哇真的好厲害！實不相瞞我是學(xué)長笛的， hblood這種日系燃炸的曲子其實也可以改國風(fēng)，搭配漢服和舞蹈， 我們首頁通書妥妥的！你愿不愿跟我合作一個視頻？”

劉一璇眼楮放光， 但謝瀾聽有點懵。

他正要長笛和漢服是么，竇晟忽然開口道︰“合作視頻，是你投稿， 還是我投稿？”

劉一璇一愣，“當(dāng)然是我投稿，這有你啥事？”

謝瀾聽到投稿才明白過來， “你也是up？”

劉一璇起來︰“我是個小up，出cos、漢服、宅舞么的， 我才三萬粉絲?！?/p>

于扉從桌上撐起不堪重負(fù)的身體︰“三萬也不算小up了?！?/p>

“三萬還不小??？”劉一璇甜，“我b站id叫可頌醬，可頌就是牛角面包的思， 你可以搜搜我之前的作品，愿合作就來找我啊，隨時！”

等走了，于扉回頭說，“你真的可以考慮，她長笛吹好。哦對了，長笛是一種民族樂器，我個覺笛聲和小提琴聲是能和諧相處的?！?/p>

竇晟嘖一聲，“鯡魚，你今天怎么不困了？”

于扉又垮下臉癱回墻上，“沒，我就是謝瀾一臉懵‘逼’，好給他解釋解釋?！?/p>

上課鈴響，謝瀾抓緊時間，“四班到底有多少個up？”

“就我們兩個?！备]晟撇撇嘴又說，“我覺你跟她合作還不如跟我合作，她會長笛，我還會鋼琴呢?！?/p>

謝瀾一愣，“鋼琴？沒聽你說過?！?/p>

竇晟淡淡道︰“小時候被趙文瑛士‘逼’著學(xué)的，好多年沒碰了，但可以撿撿?！?/p>

謝瀾驚喜道︰“那好啊，你學(xué)了多久？”

“差不多倆月吧。”竇晟說。

謝瀾表情一滯︰“……？”

胡秀杰身影出現(xiàn)在后門，一片肅殺掃過教室上空，全班鴉雀無聲，諸神歸位。

謝瀾也不說話了，專眼前的競賽題。

胡秀杰站在講臺桌前，“說個事啊。馬老師今天請假了，我?guī)退麄鬟_(dá)，下周末全市數(shù)學(xué)分級考咱班全員參加，這周其他科目都不會留太多作業(yè)，你們好好突擊下數(shù)學(xué)?！?/p>

底下長松一口氣，胡秀杰突然朝謝瀾了過來，“謝瀾，竇晟?！?/p>

明明沒犯么事，但謝瀾還是里一緊。

胡秀杰瞟到竇晟，皺起眉，瞪了他好一會才說︰“按照慣例，各校會派考生代表在賽前聽一場宣講，根據(jù)上次分班考成績，你們兩個明天上午去一趟市教育局，前兩節(jié)課可以請假?！?/p>

竇晟嗯了聲。

“竇晟你站起來?！焙憬苷f。

貓頭鷹們默默回頭，竇晟頂著那頭有兩撮挑染的頭發(fā)起立，校服外套敞著，‘露’出里面印著血爪痕的白衛(wèi)衣。

胡秀杰臉‘色’難，“你這是又在搞么呢？”

“沒么。”竇晟說，“限定版，就一周?！?/p>

“一周也不行！”胡秀杰當(dāng)場翻臉，“你跟我出來。”

竇晟被叫走整整一個半小時，快放學(xué)前才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上。

“老師怎么說？”謝瀾。

竇晟沒回，若有思地著他，了半晌才低低道︰“你還挺上的啊?！?/p>

“？”

謝瀾忍不住說，“要點臉，我只是好奇胡秀杰會你怎么辦?！?/p>

竇晟一，“她妥協(xié)了。”

竇晟說著湊近謝瀾，在他耳邊小聲說，“我給她了一段今晚錄的素材，她是想我失足還是想我jk。”

謝瀾︰“？？？”

他的內(nèi)一次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竇晟瞇瞇，“你猜她選么？”

“……”

因為這兩句話，謝瀾傻了半堂課。

直到晚上回去收拾好宿舍，他才忽然識到竇晟又在忽悠他。胡秀杰是么，怎么可能受制于學(xué)生？

竇晟正在床底下往柜子里丟東西，戴佑和王茍在旁邊震撼地著那些叛逆服飾，震驚說不出話來。

謝瀾扒著床欄桿，“你到底跟老師怎么說的？”

“這么多干嘛啊，就是促膝長談唄?！备]晟說著又頓頓，“哦，促膝長談的思就是雙方都聊坦誠舒服，前因后果都聊明白了?！?/p>

謝瀾有氣無力地縮回床上，“我道，我背過這個成語。”

竇晟在底下樂，“厲害啊。”

謝瀾沒回。

那種莫名的在感又跑了出來。竇晟似云淡風(fēng)輕，但能藏事，而且藏理直氣壯，無論是那個突然加了粉‘色’背景的頭像，還是今晚和胡秀杰將近兩個小時的神秘談話，他都在刻藏起一部分，沒有跟謝瀾分享的思。

謝瀾琢磨著，可能他們認(rèn)識時間太短了，竇晟還不想么事都跟他說。

王茍翹著凳子，“你買這么多衣服，就為了拍一個視頻??？”

竇晟嗯了聲，“一周七套不能重樣。不過這視頻也就拍一次，我都挑便宜買的，基本不過百。”

謝瀾聽著聽著覺不對勁，又扒著欄桿探出個腦袋，“那兩千的……”

好巧不巧，竇晟剛好從箱子里掏出了那件‘奶’咖‘色’的jk制服，連同百褶裙一起，抖了抖。

戴佑一口水噴了出來。

王茍震驚到任冰冷的白開水混口水在他臉上胡‘亂’地拍，竇晟隨手抽了張紙按在他臉上，“這身jk是拍百萬粉絲福利的，這可是我花大價錢訂的，先買180支紗棉，發(fā)給工作室樣?！?/p>

王茍狗子地仰望他，“180支紗是么思？”

竇晟抓著他的手讓他‘摸’‘摸’，“是純棉，但手感絲滑，像綢子一樣?！?/p>

王茍感慨道︰“果然絲滑啊?！?/p>

戴佑也了，“我也‘摸’‘摸’?！?/p>

坐在上鋪的謝瀾渾身過電。許久，默默縮回去躺平，對著天花板放空。

“百萬粉絲福利用這個錄，回頭兩百萬、三百萬、五百萬……都用這個錄?！?/p>

竇晟滋滋地說完這句話，伸手在他床欄桿上敲了敲。

“干嘛。”謝瀾冷漠。

竇晟，“你喜歡嗎？要是以后我們合作，我也給你訂一套?！?/p>

“……沖你這句話，我們合作沒有可能了?！?/p>

“話不要說的太早?！备]晟又敲了敲，“你會真香的，類的本質(zhì)是真香。”

聽不懂。

謝瀾無語地翻了個身。

住校的第一宿，戴佑和王茍在底下學(xué)習(xí)，謝瀾躺在床上用手機(jī)古詩文，竇晟就在一旁拿著筆記本電腦剪視頻。

竇晟用的是靜音鼠標(biāo)，點擊聲輕，但剪視頻時鼠標(biāo)點擊連成片，謝瀾聽著聽著竟然覺有點困。

他不道自己是么時候睡著的，但他又做夢了。

夢見竇晟在一個半夜給他發(fā)消息讓他去行政樓天臺。行政樓電梯壞了，燈也壞了，他一個在黑暗中向上走了無數(shù)個臺階，終于推開天臺那扇小門，卻見月光下竇晟穿著那身‘奶’茶拼‘奶’白‘色’的jk制服，沖他招手。

“謝瀾，過來?！备]晟晃著兩條大白腿說。

夢里謝瀾懵了好一會，然后鬼使神差地朝他走了過去。

走到天臺沿上，謝瀾忽然感受到這個樓有點晃，像是不太穩(wěn)。

“怎么了？”他。

竇晟沖他，“我給你個好東西?！?/p>

他說著伸手探向自己的裙子。

“別！”謝瀾在夢里大喊，“stop！”

竇晟沒聽，謝瀾絕望欲閉眼跳樓，縱身前卻忽然聽到嘩啦啦的袋子響——他回頭定楮一，竇晟又掏出一套jk，往他身上比劃說，“咱倆一起穿著這個直播吧，一定能吸引全站的來，我的粉絲會迅速增長到兩百萬、三百萬、五百萬，今年百大非我莫屬！”

謝瀾一個猛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靜謐的宿舍里只有他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隔壁連床的戴佑和王茍都在熟睡中，呼吸聲輕。

借著窗簾縫隙投進(jìn)來的微弱的月光，謝瀾‘摸’到手機(jī)了眼時間。

02:08.

旁邊的床空著，竇晟不在，估計去廁了。

謝瀾緩了好一會，口干舌燥，順著床梯爬下去找水喝。

竇晟的柜門敞著，能見里面的一切，包括那套被整齊疊放著的jk。

噩夢源于現(xiàn)實。

謝瀾剛剛平靜下來的里又是一陣窒息。

謝景明一直在催他回去，話里話外甚至還暗示過胡鬧要切斷他的經(jīng)濟(jì)。謝瀾從前做youtuber攢了不少廣告分成，但不一定能撐多久。

其實今天竇晟提合作時他了，至少思考了一會該往哪個方向去合作。

但要一起穿jk么的還是算了吧。

謝瀾喝了兩口水，起身上床。

他一只腳踩在臺階上，忽然又頓住。

宿舍里安靜，頭上那倆睡死，就好像，這屋里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