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倦看起來確實是非常困,以至于去公交車站的時候,他話還是挺少,也就外婆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才扯著嘴角笑了笑。可以說是非常敬業(yè)了。
等兩人上了車,外婆就站在公交站目送著他們離開。
老人看著公交車越行越遠,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淡了下來,只是人也沒離開,就看著他們離開的地方,抹了下眼淚。
也不知道寧寧下次回來,她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健康地看著他。
怕被人看見,老人也沒敢站多久,就步履蹣跚地回了家。
車上。
郁寧見陸倦這副困頓的模樣,往他那邊挪了挪,“陸倦哥,要不你靠著我睡會兒?等到站了我喊你?!?/p>
陸倦原本低著頭半瞇著眼在那兒處理微信消息,徐酩正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再不回來其他戰(zhàn)隊經(jīng)理都快殺到他們隊問他干嘛去了。
聽見郁寧的話,他偏了下頭,看了眼郁寧瘦弱的肩膀。
郁寧雖然骨頭硬,但瘦也是真的瘦。
可能是小時候營養(yǎng)沒跟上,現(xiàn)在即使吃得再多,郁寧都不會長肉,簡直是大部分人羨慕不來的體質(zhì)。
郁寧隱隱覺得陸倦似乎是在嫌棄他的肩膀,沉默了片刻,又往外挪了點,“不然你靠著窗子睡一會兒也行?!?/p>
話音剛落,陸倦的腦袋就沒有一點征兆的歪了下來。
郁寧瞬間渾身僵硬。
對方的頭發(fā)正好在他的脖子上擦過,帶過一陣癢意,陸倦身上的味道也更加清晰地傳到了他的鼻尖。
陸倦的半邊臉也貼在了他的肩膀上,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對方皮膚的溫度。
郁寧下意識想旁邊挪,偏偏陸倦似乎察覺了他的意圖,明明閉著眼睛,還命令他,“別亂動。”
郁寧哦了聲,沒敢再動。
去車站的路并不算太長,郁寧卻覺得這段路今天變得格外長。
這一路上,他都沒敢調(diào)整過坐姿。
并且在心底無數(shù)次催眠自己,不能被美色迷惑不能被美色迷惑,這也只是為了報答陸倦這次幫他的忙,更何況陸倦表現(xiàn)得還這么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車站,下了車之后,趁陸倦沒注意,郁寧長長松了口氣。
等坐上了回程的車,陸倦倒也沒有再往他身上靠,他似乎還挺忙的,一直在回復消息。
郁寧提前吃了暈車藥,沒一會兒也逐漸睡著了。
陸倦回到基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
平日里這個時間本該沒人醒著的基地,這會兒他一進門,卻齊齊對上了五雙“求知若渴”的眼睛。
陸倦眼皮子一抽,“你們搞歡迎儀式?”
徐酩呵呵一笑,上下掃了他幾眼。
陸倦穿的還是昨天那身衣服,襯衫有點皺巴巴的,扣子也沒有完全扣好,外套被他搭在了手腕上,鞋子沾了不少的泥土和灰,顯得臟兮兮的。
手上還拎了兩個布包。
一看就是在外面過夜的人。
“聽說你去見家長了?”江樓倒是沒被他這語氣嗆到,笑著問。
陸倦懶得搭理他們,坐這種大巴車實在是很累,再加上昨天他還干了活,燒土灶這種事比讓他訓練一天一夜來得都累,晚上又沒怎么睡好,這會兒整個人情緒都不算很平穩(wěn)。
他兀自繞過五個門神走了進去,“起這么早不訓練?昨晚訓練賽打得怎么樣?”
陸倦搭著眼皮翻了下徐酩發(fā)給他的視頻。
“還成,二隊那個小子聽說你不在發(fā)揮特穩(wěn)定?!苯瓨堑?,“還吃了把雞?!?/p>
陸倦皺了下眉,“什么叫我不在發(fā)揮穩(wěn)定?我在就不穩(wěn)定了?二隊每次訓練賽打成那副樣子感情是我搞的?”
“也算是吧?!苯瓨菓涣怂麅删?,見他神色不渝,也不再多說,反倒是問他,“見家長帶了什么禮物?”
陸倦看視頻的動作一頓,沒抬頭。
見他這副模樣,徐酩立馬了然,“不是吧,你沒買東西?”
陸倦立馬拉下臉來。
確實是沒帶,他忘了,也沒經(jīng)驗。郁寧也沒提。
南北哇了聲,“我就說昨天早上哪里不對!隊長出去的時候啥也沒帶?。 ?/p>
南北說完,陸倦冷笑了聲,把原本放在桌上的布包往自己身邊一放,“你見過家長?”
南北啊了聲,一臉天真:“沒有啊,我連女朋友都沒談過?!?/p>
“那你說得還挺起勁?”陸倦抬頭,掃了五個人幾眼,“你們也沒人見過家長吧?”
說著,他哼笑了聲,仿佛見家長忘記帶禮物還是件特別光榮的事情,“這么說,我是我們隊最早見家長的?!?/p>
這就扎心了。
另外五個單身狗齊齊閉嘴。
眾人似乎這會兒才注意到陸倦帶回來的那兩個布包,尤其是布包里似乎還隱隱有股香味。
南北蹭到隊長面前,吞了口口水,“隊長,這是不是吃的?”
陸倦靠在沙發(fā)上懶散地看著昨晚的訓練賽視頻,敷衍地嗯了聲,另一只空著的手卻是立馬擋住了布包,很明顯意思就是不是給你們的。
徐酩深知陸倦性子,立馬湊上來道,“家長給的?我們還沒人見過家長給的東西呢,第一次見,真想知道家長會給什么東西啊?!?/p>
他說完,明顯看見陸倦的神情松動了下,立馬眼神示意其他人一起。
另外四人除了江樓,都齊齊嗯嗯嗯地點頭。
陸倦表情一松,呵笑,“外婆自己腌制的咸菜,晚飯讓阿姨弄點粥,配著粥喝?!?/p>
江樓無奈地看著他們,“對了,來的時候在門衛(wèi)那兒拿了個你的包裹,你買了什么按摩儀?”
陸倦皺了下眉,“什么按摩儀?我不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話還沒說出口,微信跳出來一條郁寧的消息:[謝謝陸倦哥幫忙,忘記說了,買了個按摩儀,寄的是你們基地的地址,應該已經(jīng)到貨了的]
陸倦的話音立馬拐了個彎,“放哪兒了?”
“還真是你買的?這理療師得哭了吧?”江樓沒忍住笑了起來,一邊從玄關(guān)柜子里拿給他。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哪個粉絲買的,但是粉絲很少會有這么正兒八經(jīng)寫收貨人是陸倦的,而且還是從店家直接發(fā)貨的,也沒有夾帶任何私貨。
陸倦唇角往上勾了勾,“我買這個干什么?”
他這么一說,江樓立馬就反應過來了,“懂了,明白了,別說了?!?/p>
原本還在圍觀的另外四人一聽又是狗糧,立馬排著隊朝訓練室走。
走之前,徐酩還不忘把陸倦扔在沙發(fā)上的布包順走。
大廳一下子就剩下江樓和陸倦兩人。
陸倦還在那兒拆按摩儀,那表情要笑沒笑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是在拆什么珍貴的獎杯。
拆完,陸倦又仔細摸了摸從來沒用過的按摩儀,輕嘖了聲,“看起來挺好用?!?/p>
“這不就是普通按摩儀?”江樓幽幽出聲。
陸倦這會兒才注意到江樓人還沒走,略有些嫌棄:“你怎么不進去?”
江樓一臉無奈,“還不是有事找你,先別搞你的愛情了,愛情它不會跑,要跑也是你這張嘴嚇跑的?!?/p>
陸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江樓立馬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笑了笑,“ok,談正事,經(jīng)理讓我跟你談的,說只有我能承受住你的怒火?!?/p>
陸倦冷著張臉又坐回了沙發(fā)上,“有話快說。”
“之前陳孑狀態(tài)不對,徐酩找他談了幾次,問出來了,他在私底下接觸YUY戰(zhàn)隊。”
陸倦眉頭一皺,“YUY?”
見他沒有任何意外的情緒,江樓倒是意外挑了挑眉,“我就說你肯定早就猜到了,但是徐酩說看陳孑那副模樣似乎不是很想去,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這個倒是還沒問出來?!?/p>
陸倦哦了聲,“YUY那種墊底戰(zhàn)隊,確實不想去才是真的,我找機會和他聊聊?!?/p>
“人YUY好歹拿過冠軍,你也態(tài)度放溫和點,別老嚇到人家,對了,我這兒收集了一份轉(zhuǎn)會期掛牌的名單,你也可以看看,以防萬一。”
戰(zhàn)隊之間人員變動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會有誰說,特意去挽留誰,去哪兒都是選手自己的意愿,至于以后,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陸倦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粗略翻了翻掛牌名單,皺著眉,“我和徐酩談下?!?/p>
—
自從平臺整改,郁寧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直播了。
開學后時間更少了點,郁寧還是趕在開學前兩天開了直播。
比起之前,直播間人氣低了很多,阿決的事情也已經(jīng)逐漸淡化,基本沒有人在討論那件事了。
但好在還是有死忠粉蹲守在直播間的。
郁寧今天沒開攝像頭,一開播,就有彈幕開始嚎叫。
【寶貝終于回來了?。?!】
【啊啊啊怎么不開攝像頭!!】
郁寧笑了聲,“這幾天開學有點忙,屋子里太亂了?!?/p>
“今天就稍微播一會,過幾天可能會沒時間。”
說完,他正準備打開游戲,平臺系統(tǒng)那邊突然提示他收到了一條消息。
趁著游戲更新的功夫,郁寧點開消息看了眼。
【帥哥酩酩:主播寶丁同學,你好,我是TVT戰(zhàn)隊經(jīng)理徐酩,在看了你的直播后,我有意愿和你談一下合作直播事項,我已經(jīng)加了你的微信,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在微信上詳聊】
啥玩意?
騙子?
還TVT戰(zhàn)隊經(jīng)理?什么合作直播事項?而且他都好久沒直播了。
郁寧皺了下眉,看了眼微信,居然還真的有人加他,微信名字就叫帥哥酩酩。
這裝得也太假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