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顰:“……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很愛我老公嗎?”
“那你愛我嗎?”霍梁逼近了她問。
英俊的面孔突然靠的那么近,頓時更好看了,薛小顰很沒骨氣的臉紅,說:“愛、愛呀?!?/p>
“那你是更愛我,還是更愛他?”
這是什么破問題,還更愛哪一個,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好嗎!可是看霍梁的表情跟眼神,好像真認(rèn)為那是兩個人。薛小顰不知道這個問題自己該怎么回答才是霍梁想要的,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給出答案。霍梁看出她左右為難,竟然哼了一聲生氣了!翻個身背對她,再也不說話了。
薛小顰本來在他懷里,現(xiàn)在突然一下被松開也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她眨巴眨巴眼,試著戳了戳霍梁的背?;袅和耙屏艘稽c(diǎn)。薛小顰又戳了一下,他就再移,薛小顰戳,他移,戳,移,戳,移,最后砰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怎么可以這么呆……薛小顰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探頭去看,霍先生正黑著臉坐在地上,頭發(fā)有點(diǎn)亂,顯得有幾分孩子氣,就連生氣的模樣都有點(diǎn)像小孩子。薛小顰對他伸出手,他先是氣鼓鼓地看了一會兒,才勉為其難的接受,拉著薛小顰的手又回到了床上。
好在地上鋪著地毯呢。薛小顰關(guān)懷地拍拍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然后問:“有沒有摔疼???怎么那么不小心?這么大的床也會掉下去,你是小孩子嗎?”
誰知道好端端的,一句你是小孩子嗎又把霍先生給惹毛了,他剛跟她面對面的坐著,這一下就又轉(zhuǎn)過身背對她了。薛小顰啼笑皆非,也是生平頭一次看到這樣的霍先生,覺得有點(diǎn)可愛,又有點(diǎn)滑稽,就跟之前一樣戳他。
這一次霍梁吸取了掉地上的教訓(xùn),堅持不動。薛小顰越戳越來勁兒,頓時也不困了,一個勁兒地戳霍梁,戳的他忍無可忍,轉(zhuǎn)過身一把握住她兩只不安分的小爪子,放到嘴邊咬了一口,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不想睡嗎?”
薛小顰從這句話里聽到了危險的意思,立刻嚴(yán)肅道:“我睡著了。”說完閉上眼睛打呼嚕。
霍梁卻說:“晚了?!?/p>
“干、干什么呀!”薛小顰深覺自己可能又給自己挖了個坑,正同情自己呢,霍梁就已攻城略地,而她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房間里太黑,燈昏黃,作者沒看清。
做完之后習(xí)慣性擁抱,薛小顰問霍梁:“你什么時候走?”
“走?去哪兒?”
“回你家呀!這可是我家,我老公一會兒就回來了?!毖π★A嚴(yán)肅地說?!澳憧熳撸瑒e讓他看見你。從窗戶走吧!”
霍梁:“……”他們家住幾層她還記得嗎?
薛小顰繼續(xù)嚴(yán)肅:“你再不走,他回來會把你砍成肉醬的!”
從他回來那會兒開始到現(xiàn)在,天……又亮了,這作息可真是難調(diào)整,只要有夫妻生活薛小顰就必定賴床,難道以后早睡早起得杜絕霍梁接近她不成?
霍梁說:“我可以為你死?!?/p>
誰要他為她死啦!薛小顰白了霍梁一樣,趴在他胸口上寫笨蛋兩個字,又打了個呵欠,覺得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會離開這個男人的。她暫時沒了睡意,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霍梁說話,海闊天空的談?;袅褐R面很廣,是個非常好的老師。只可惜薛小顰不是個乖學(xué)生,她找霍梁說話,純粹是想聽他低沉有力的聲音,僅此而已。
“對了,徐璈那事兒怎么樣啦?”薛小顰才想起來,她都把徐璈給拋到九霄云外了。
霍梁淡淡地說:“他會有一段此生難忘的回憶?!?/p>
輕描淡寫的,薛小顰覺得徐璈被抓走了,又是以綁架等罪名起訴的,判了刑,她也就不管了。但只有霍梁知道,徐璈面對的都是什么。等到他白發(fā)蒼蒼從監(jiān)獄里出來后,一定會“感謝”這個世界教給了他那么多。但這樣的話就沒有必要跟薛小顰說了,她相信正義跟法律,霍梁心想,自己……也相信吧。否則他會親手宰了徐璈,而不是將他扔進(jìn)監(jiān)獄。
又說了一會兒話,霍梁睜著眼睛好一會兒沒聽見薛小顰再問自己話,低頭一看,她睡著了,呼吸輕淺安穩(wěn),睫毛纖長,霍梁忍不住撫摸著她柔軟的發(fā),真希望她一輩子都這么快樂,真希望她一輩子的快樂都有他參與。
薛小顰這一覺睡到下午,錯過了早餐和午餐,直接吃下午茶,順便聽八卦。
她醒過來的時候霍梁已經(jīng)解除妄想,他的白大褂被丟在了垃圾桶,看起來他自己也很嫌棄。但薛小顰總覺得那血跡有點(diǎn)不對勁兒,可霍梁情況在日見好轉(zhuǎn),她也不想去懷疑什么,雖然對薛小顰來說——潔癖嚴(yán)重的霍梁會容許自己的白大褂上出現(xiàn)血跡,這其實(shí)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他連別人坐過的椅子都不愿意做,走路時沾染到的灰塵都會不高興,又怎么會主動弄臟自己的白大褂?
不懷疑歸不懷疑,關(guān)心還是要關(guān)心的。薛小顰想著有一次她去醫(yī)院,聽到那位很可愛的護(hù)士長說霍醫(yī)生急得白大褂上還帶血就走了出去,但霍梁那么愛干凈,容忍不了臟亂和污穢,怎么會讓自己身上有血跡?
除非……那對他而言,象征著什么。
這都只是薛小顰的猜測,她沒法就這樣直接去問霍梁,好像自己很不信任他一樣。而且就目前來看霍梁的情況的確是有所好轉(zhuǎn),現(xiàn)在他妄想出現(xiàn)的時間越來越長,恢復(fù)的時間則越來越快,假以時日一定能完全康復(fù),薛小顰如此相信著。
就算霍梁好不了,薛小顰也不會嫌棄或是害怕。很多時候她自己也覺得奇怪,就她這怕麻煩又膽小的性格,竟然能生活在霍梁身邊,不懼怕他,也不畏縮,甚至還勇敢包容地愛著他。這要是換做以前的薛小顰,打死她都不相信有朝一日自己會這樣珍惜愛情。
吃了遲來的午餐,薛小顰進(jìn)了書房畫畫,順便跟小圓聊八卦,最新進(jìn)展是方總又回公司上班了,而且跟方太太正在和好中,據(jù)說現(xiàn)在方總特別乖,方太太說東他不敢說西,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改過自新了。
薛小顰忍不住問尚穎呢?
小圓干脆地回答:“炮灰了?!?/p>
炮灰了……薛小顰很無語。問其原因,竟然是尚穎生了個女孩兒,而方總一直想要個兒子。兩個人本來感情就沒有多堅定,這下生了女兒,不如方總的意,他就火大了。他拋棄了一切,為的是什么?可不是為了愛情,就是為了兒子!
他甚至放棄了富有的妻子還有總經(jīng)理的身份,跟著尚穎東躲西藏,為的就是希望她能給自己生個兒子!
所以在希望破滅之后,方總立刻快刀斬亂麻蹬了尚穎,再也沒跟尚穎聯(lián)系過,現(xiàn)在誰都不知道尚穎的下落,也不知道那個剛剛出生就被父親厭棄的小嬰兒怎么樣了。
薛小顰鄙視道:“沒想到方總竟然是這樣重男輕女的人。”
“是啊,誰能想到?就這還留過洋呢,不是說國外性別歧視沒有那么嚴(yán)重嗎?我看他腦子里還裝著石頭。”小圓也被惡心壞了?!拔艺媸遣幻靼?,方太太為什么還答應(yīng)方總回來,二話沒說就把總經(jīng)理的位子又給他了,這男人犯了一次錯就有第二次,方太太那么放心我也真是卡不懂了?!?/p>
薛小顰跟小圓都是獨(dú)生女,迄今都不能理解重男輕女的這種現(xiàn)象。
聊完了又一起痛罵了方總一頓,關(guān)掉語音后薛小顰順口問霍梁:“如果讓你選擇,男孩,女孩,你選哪一個?”
霍梁想都沒想就說:“都不選?!?/p>
“必須選!”薛小顰瞪眼。
霍梁考慮了一下,還是沒選出來。這就跟讓你在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中做選擇一樣,都是半斤八兩,哪個對他而言都是折磨。最后他求饒地看向薛小顰:“我真的哪一個都不想選?!?/p>
薛小顰撇嘴:“要我就選女兒?!庇周浢扔挚蓯鄣男∨疵讏F(tuán),多可愛??!不過仔細(xì)想想的話,“其實(shí)兒子也不錯啦,都挺可愛的。”
霍梁聽著感覺有點(diǎn)不對?。骸啊瓰槭裁赐蝗徽勰??”
他很怕薛小顰想要小孩了,好在薛小顰只是心血來潮隨口一問。這不是恰好提到了重男輕女的話題么,她根本就沒朝要孩子的方面想,但霍先生卻不折不扣地被嚇了一跳。
因?yàn)榭煲^年了,城市里又開始熱鬧起來,可惜不許放煙花,否則薛小顰真的很想重溫小時候的樂趣。她現(xiàn)在結(jié)婚了,每年除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給紅包之外,薛小顰早已成為給弟弟妹妹侄女外甥發(fā)紅包的主兒。她出手大方又很容易跟孩子打成一片,所以在家里很受歡迎。
說這么多就是想表達(dá)一點(diǎn),去年過年只有他們小兩口,今年不一樣,今年薛小顰回娘家過年,然后霍梁也跟著一起去。
他心里其實(shí)是不愿意的,比起跟一大堆根本不認(rèn)識的親戚在一起,他更寧愿和薛小顰在家里窩在一起看電視。好在只有年夜飯是大家一起吃的,剩下時間除了年初一互相串門拜年,并沒有太多人。
這也是薛小顰照顧霍梁,為他考慮,不想讓他面對太多人的結(jié)果。以往年夜飯都是在家自己做,然后把一大家子都叫來吃飯,但是每過完年,家里的打掃啊洗碗啊都讓人頭疼。所以今年在土豪君霍先生的幫助下,薛小顰提出在飯店吃年夜飯的想法,有史以來頭一次,得到了薛老媽跟薛爸爸的一致贊同。
吃過年夜飯霍梁跟薛小顰一起回家——回薛小顰的娘家,然后晚上的時候就跟薛小顰住在她的房間。霍梁很少在外面住,晚上的時候他安靜地抱著薛小顰,聽她在自己耳邊說話,到了點(diǎn)兒就被叫出去一起看春晚。薛老媽薛爸爸薛小顰都看得津津有味,惟獨(dú)霍梁的眼神一直凝視著薛小顰。
他給她剝桔子,削蘋果,倒酸奶,嗑瓜子,嗑好的瓜子仁全放到薛小顰嘴里,那照顧的殷勤勁兒,看得薛老媽一陣火辣辣的嫉妒,順便不住地瞪薛爸爸。薛爸爸全心全意看電視,皮厚肉粗的根本沒注意到,薛老媽瞪得眼睛都疼了也沒個效果,頓時非常失望,覺得和女婿一比起來,自家老頭子實(shí)在是太差了,她當(dāng)初怎么會看上這么一塊木頭?!想當(dāng)年她也是遠(yuǎn)近聞名的一朵鮮花,怎么就被老薛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二愣子給采了?
回想當(dāng)年,悔不當(dāng)初,忍不住踩了薛爸爸一腳。薛爸爸看雜技節(jié)目看得正驚心動魄,突然被老婆踩一腳險些尖叫——結(jié)果卻被薛老媽瞪了回去。他很委屈地用眼神詢問:“怎么了?”
“你看看女婿!”薛老媽如是回答!
薛爸爸扭頭朝霍梁看去,看著霍梁一直忙活個沒完,頓時嘆為觀止。早就知道女婿把女兒照顧的很好,但不管見過多少次都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薛爸爸心想,換做自己肯定沒法做到,也怪不得老婆會生氣……等等!薛爸爸渾身一僵,他現(xiàn)在知道老婆為什么踩他了……
于是,薛爸爸忍著滿腔心痛,將好不容易攢成一小堆沒舍得吃的瓜子仁都送到了薛老媽手里。看著薛老媽一把丟進(jìn)嘴里,他的心都在滴血。
但還能怎么樣?他要是敢不獻(xiàn)殷勤的話,老婆應(yīng)該會把他給滅了。
兩對夫妻,各有各的相處方式,但他們都很相愛。
薛小顰沒到十二點(diǎn)就困了,好不容易撐著守歲,十二點(diǎn)鐘聲剛過,她就歪在霍梁懷里睡著了?;袅焊蠇屟Π职执蛄苏泻艉螅еπ★A回房,剩下薛老媽感慨:“幸虧當(dāng)初遇到了霍梁,要是那個誰誰誰啊,咱家小顰指定到現(xiàn)在都還沒嫁出去呢!”
薛爸爸也說:“是啊,霍梁這么好的孩子,真是小顰走運(yùn)了。”
薛老媽深表贊同。
毫無疑問,對這個女婿他們是非常滿意的。
大年初一一早薛小顰領(lǐng)了壓歲錢,小嘴兒笑得合不攏。其實(shí)別說是會賺錢的霍梁了,就是薛小顰自己也屬于收入高的那一群。但是這種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錢真的是讓人感到非??鞓?!就像是在群里搶紅包,哪怕一次只搶到一分錢也會很開心,薛小顰就是這樣的,她們閨蜜群里流行發(fā)一毛錢的紅包,一次就只發(fā)一個,薛小顰玩得還挺開心的,都把霍梁給忘了。
直到她手機(jī)響起,打開一看,是霍梁給她發(fā)紅包呢!
要論真愛,還屬她老公最愛她。別人給的紅包加起來都不到霍梁給的零頭。薛小顰感動地抱著霍梁親了一口,然后把自己準(zhǔn)備好的紅包拿出來,今天有親戚上門,當(dāng)然也少不了小孩子。別看薛小顰年紀(jì)輕,但她輩分不小,很多跟她爸媽一樣大的都得管她叫小姑。
紅包一個個送出去了,家里開始搓麻將,薛小顰不會打,霍梁也從沒接觸過,桌子一攤開,每桌四人,嘩啦啦上去各自分組,結(jié)果有一組三缺一,就問薛小顰來不來。薛小顰擺手說自己不會,就有人問霍梁?;袅簩@個沒興趣,但薛小顰卻支持他去玩一玩。她從小牌技爛,哪怕是玩最簡單的開火車都能一路倒霉到底,所以早就學(xué)會遠(yuǎn)離賭博了。
霍梁不是很懂游戲規(guī)則,但他看了兩三場就后了解了個大概。
然后薛小顰就漲姿勢了,她知道有些厲害的人在打撲克時能算牌,但她真沒見過算麻將的!再這樣打下去,哪怕是一局十塊錢,她的紅包也快要回本了?。?/p>
而且霍梁到哪一桌都是這等風(fēng)卷殘云的姿勢,他的大腦好像開過掛,完全不需要想,就能估算出別人手里是幾筒,還有幾步可以胡。
于是,最后他成為了家里最不受歡迎的人。他到哪一桌被哪一桌拒絕,堅決不要他參與進(jìn)來!
恰好薛小顰在跟上高中的幾個堂弟堂妹玩殺人游戲,見霍梁落單了就把他拉過來。玩了半小時后,大家紛紛撒手——不玩了!不帶這樣的!但凡有霍梁在,每一局他都贏!毫無懸念的贏!除非一開始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他,但那樣的話這游戲玩起來又有什么意思?!
各種游戲薛小顰都帶著霍梁玩了一把,霍梁成功榮升為薛家討人厭排行榜第一名,因?yàn)樗侥睦锒际勤A。
薛小顰感動地抱著她家霍先生給贏的紅包,崇拜地看著他?!澳銓W(xué)過?。俊?/p>
“沒有?!?/p>
“太6了!”薛小顰真心誠意地贊嘆?!耙院笤奂也挥脫?dān)心沒錢了?!?/p>
聽了這話,霍梁說:“現(xiàn)在也不用擔(dān)心。”他們家別的不多,就是錢多。
這話說出去有點(diǎn)欠扁,但事實(shí)的確如此,霍梁從不撒謊。
薛小顰覺得,霍梁之所以對游戲沒有興趣,也許是因?yàn)檫@些游戲?qū)λ蕴唵翁嚎?,根本提不起勁兒,又怎么去喜歡呢?她真是慶幸霍梁對她隨時隨地充滿興趣,否則要是跟他玩游戲一樣,很快上手很快玩溜然后很快厭倦,那他現(xiàn)在估計得換不少老婆。
這么一亂想,薛小顰感到很好笑,沒忍住,撲哧一聲。
霍梁立刻看過來,以眼神詢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