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律的口氣讓烏淇淇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還是耐著性子。
“他是我?guī)煾?,你不要這樣的口氣說他?!?/p>
“師傅?”嚴以律又笑了,忽然起身站了起來。
他身形極高,幾步走了過來,極具壓迫性。
“現(xiàn)在,你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和我爭吵嗎?”
烏淇淇別過頭,“小律,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是我朋友,他是我?guī)煾怠!?/p>
“聽上去,我的地位不如他?!?/p>
嚴以律似乎又笑了出來,“怎么了,他給的錢你都要,我的錢你不要,你是嫌我臟嗎?還是你覺得他許萬浪有多干凈,要不要我告訴你,他能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踩著多少女人的肩膀上去的……”
“嚴以律!”這是烏淇淇第一次和他生氣,“你不要說了 這是我的工作!我和師傅也只是工作關系!他的私生活和我無關,但我也相信他不是那種人!”
“他不是那種人,是你心中的好人,難道我就是壞人嗎?”嚴以律冷笑連連,“在你心中,到底有多少男人?一個孟浩然還不夠,現(xiàn)在還有一個許萬浪……我告訴過你,要錢,我什么都給,為什么要去其他男人身邊?”
烏淇淇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被叫做男人了。
他長高了,最近因為鍛煉也長壯實了。
他在她面前,就像大山一般。
但是并不能給她安全感。
“是,我是缺錢。我是到處賺錢。可是那又怎么樣,不管是孟浩然,還是許萬浪,我和他們清清白白的?!?/p>
可能唯一不清白的就是你了。
可是——
你什么都不知道。
烏淇淇眼眶一熱,她感覺自己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前短時間加了孟琦的微信后,她忍著不想去看她的朋友圈,但每次都犯賤一般去看了。
事實上,她在孟琦的朋友圈見到了另外一個嚴以律。
她完全不認識的嚴以律。
放蕩不羈、風流倜儻,這是褒義詞。
如果是貶義詞,就是花心、見異思遷。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她為什么還要喜歡他呢。
明明,他都不喜歡她的。
她不應該跨越那條線的。
雖然夏雪一直告訴她,要她勇敢一點,給自己一個了結(jié)。
她一直拖著。
她對自己說,就這樣,做朋友也很好,只要能陪在他的身邊,偶爾看著他,看著他過得好,就足夠了。
可是,她很委屈。
真的超級委屈。
烏淇淇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她抬手,擦了擦眼下滾燙的眼淚。
“可是,嚴以律,我和其他男人的事情和你有什么關系嗎?你憑什么管我?”
見到嚴以律錯愕的神色,她好像整個人瘋了一般,她應該忍住了。
她從小都能忍的。
可是這一刻,她再也沒有忍住,就像眼淚一般,怎么擦也擦不掉。
“嚴以律,你不覺得你對我太殘忍了嗎?小的時候,你想理我就理我,不想理我就把我推得遠遠的。我以為你長大了之后會好些??墒恰L大的你身邊圍繞著那么多女人,你和她們跳舞,和她們摟摟抱抱,就像對我一樣?!?/p>
烏淇淇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落在地上。
她和所有平凡少女一般,夢想男神對自己與眾不同??墒堑筋^來,她不過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一個。
他對她,和對其他女人一般。
“雅雅學姐說那些有些是雞??墒俏矣X得我連雞都不如?!?/p>
“我那么喜歡你,一直喜歡你。你呢,你有沒有喜歡我一點點?”
“你知道嗎?別人都說我是你的舔狗,你一句話我就可以不顧一切飛奔而來。你趕我走,我死皮賴臉不走,毫無自尊。你開心的時候就找我一下,不開心的時候就罵我趕我走或者不理我,反正我所有的所有都是為了你……”
“可是啊……我不是狗。我是人啊。我也喜歡有人喜歡我。我也想甜甜的戀愛?!?/p>
烏淇淇抬起頭,又大又圓的眼睛被淚水洗過,水盈盈的。
“嚴以律,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他們都說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所以,我不舔了!你以后愛和哪個女人抱就和哪個女人抱!你以后想和什么小琪跳舞就和什么小琪跳舞了!一切都和我無關了!”
“我會當我的青梅竹馬,消失在十七歲那年?!?/p>
“并且,再也不曾相遇過?!?/p>
烏淇淇咆哮著說完那些狠話,然后抹著眼淚就沖出門了。
她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冷靜下來才發(fā)現(xiàn)她所有的東西都忘在嚴以律家里了。
她想,既然自己已經(jīng)和他劃清界限,長痛不如短痛,今天就應該把所有東西都打包帶走。
于是,她擦了擦眼淚,再次按開了嚴以律家的大門。
嚴以律這邊的房子是指紋鎖,她也錄過指紋的,很容易就打開了。
她進去的時候,整個客廳沒有開燈。
嚴以律站在落地窗邊一語不發(fā)。
她似乎有些失望,但隨即笑了笑。
看,他到最后還是和以前一般,就算她哭泣,他也不會追出來。
他永遠不會跨過來。
想來,這次是真的分離了吧。
她飛速沖到客房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最后,她拎著自己電腦,準備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嚴以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擋在了客廳門口。
他臉色沉沉,雙眸暗黑,但嘴角卻在笑。
“小七,你知道嗎?重逢之后,我一直在想,我該如何對你?,F(xiàn)在我終于知道了……對喜歡的東西,還是吃到肚子里,融入骨血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