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有燒手之患。”
江倦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下文,他又問了一遍,“王爺,然后呢?”
薛放離掀起眼簾,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盯著江倦看,眼神無波無瀾,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留下少年,只是想留下他,與愛欲無關(guān)。
他也沒有愛欲,他只有無盡的憎恨。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放離終于開了口,他語氣平平道:“沒有然后了,你該睡了。”
江倦:“……”
算了,不講就不講吧,萬一是什么癡男怨女的故事,他大概會氣到睡不著覺。
江倦安慰好自己,扭過頭開始醞釀睡意了。很快,他便陷入了黑甜的夢鄉(xiāng)。
江倦一覺睡到了隔天早上。
睡少了頭疼,睡太久了也不舒服,江倦剛捂著額頭坐起來,蘭亭就拉開了帳子。
“公子,你醒啦?!?/p>
“嗯?!?/p>
江倦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床上只有他一人,便問蘭亭:“王爺呢?”
“奴婢來時王爺已經(jīng)不在了?!?/p>
江倦“哦”了一聲,蘭亭正要問他用不用膳,高管事聽見聲音,也敲開了門,“王妃,六皇子來了,等了您好一會兒?!?/p>
江倦一愣,“六皇子?”
高管事笑嗬嗬地說:“他說要給您看個寶貝?!?/p>
江倦:“……”
他不想看寶貝,也不想變得不幸,可是人都來了,江倦只好勉強道:“好吧。”
高管事連忙去請人,待薛從筠昂首挺胸走來,蘭亭也已經(jīng)給江倦收拾得差不多了。
薛從筠一見他,就得意洋洋地說:“鄉(xiāng)巴佬,今兒個我要給你開開眼界?!?/p>
話音落下,他把捂在懷里的小匣子推給江倦,“你看看里面的東西。”
江倦奇怪地拉開一點,然后低頭一看,他差點魂飛魄散。
——匣底蹲了只蟲子!
江倦很怕蟲子,他小時候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惡作劇,本想從桌肚里拿書,結(jié)果卻摸到了一只蟲子。
時隔多年,江倦再次被這種恐懼所支配,他嚇得差點要扔了匣子,還好薛從筠及時接住。
薛從筠怒道:“你做什么?”
江倦也有點生氣,“你才要做什么。”
“我——”薛從筠氣勢洶洶地吼他,結(jié)果才吐出一個字,他自己先慌了手腳,“你你你哭什么?”
江倦其實也沒想哭,只是過去他被嚇狠了,眼淚它有自己的意識,江倦不承認,“我沒哭?!?/p>
薛從筠一個混世魔王,從來吃軟不吃硬,他張張嘴想說什么,又生硬地閉上,就是眼神老忍不住瞟向江倦。
——怎么沒哭呢。睫毛都軟軟地耷了下來,眼神更是生出了一片潮意,整張臉都好似氤氳在水汽中。
奇了怪了,這鄉(xiāng)巴佬怎么哭起來也挺好看的?
不行,這個想法太危險了。
他念哥才是真正的美人,人美心善,這鄉(xiāng)巴佬是虛假的美人,徒有其表!
可是——
這鄉(xiāng)巴佬真的怪好看的啊。
薛從筠掙扎半天,還是失敗了,他郁悶地擺弄幾下鎖扣,“上回你非不承認蚌雀是好東西,我就專門找了這兩樣給你,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哭什么啊?!?/p>
說完,薛從筠又看他一眼,雖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還是別別扭扭地道了個歉,“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對不起行不行。”
江倦沒緩過來,不過鑒于對方道了歉,江倦還是理人了,“那你也不能用蟲子來嚇人?!?/p>
薛從筠聽完,愣了一下,“用蟲子來嚇人?你在說什么?”
江倦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拿來的東西,你問我?”
薛從筠比他更莫名其妙,“什么蟲子啊,我這里面只有一只翡翠孔雀和一只金、金……”
話音戛然而止,薛從筠突然想到什么,頓時一陣爆笑。
江倦:“???”
薛從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他再一次把匣子推到江倦面前,邊笑邊示意江倦打開,江倦渾身寫滿抗拒,薛從筠只好自己打開。
“你看好了?!?/p>
薛從筠從匣子里取出一個精巧的物件,薄如蟬翼的玉葉子,上面蹲了只栩栩如生的金蟬,展翅欲飛。
薛從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江倦:“……”
薛從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你也不能拿蟲子來嚇人啊?!?/p>
江倦:“…………”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薛從筠笑出豬叫,江倦?yún)s失去了夢想。
過了好半天,薛從筠終于笑夠了,他揩去眼角的淚水,疑惑地問:“你和念哥究竟怎么回事啊?就你這膽子,還敢把人往湖里推?”
“不可能。”
薛從筠一錘定音,“你們之間肯定有什么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咸魚卷,因為社死而被動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