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這么酸啊。
薛從筠步履匆匆地走出離王府,他越想越心痛,越想越不平衡,撓了把頭發(fā),薛從筠決定明天去蹲江倦。
當然,才被狠狠地收拾完,薛從筠不大敢做什么,他的意圖很卑微。
——跟他的蚌雀再見一面。
能再摸上一把,就更好了。
嗚嗚嗚。
江倦被送回了房。
離王府頗大,江倦跟著仆人左拐右拐,穿過回廊又走過池塘,到了地方人已經(jīng)懵了,根本記不住路。
仆人把門一推,就有人急忙撲來,擔心不已地問江倦:“公子,您沒事吧?”
她的聲音很耳熟,江倦看了幾眼,認出是剛醒來時為他求饒的丫鬟。江倦想了一下,這個丫鬟應該是蘭亭,書中的江倦與外公還住在鄉(xiāng)下時,蘭亭就跟在他身邊。
仆人把他送到地方,關上了房門,江倦搖頭回答:“我沒事?!?/p>
可蘭亭聽了,還是難過不已,“公子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p>
說到這里,蘭亭的神情更是低落,“老爺連多派幾個人伺候公子都不肯?!?/p>
男子成婚,雖然不興什么陪嫁,可多少也要有幾個自己人在身邊,江尚書卻是連這也免了,他只讓蘭亭收拾好江倦的衣物帶過來,與其說是成婚,不如說是卸掉了包袱。
江倦不大懂這些,剛好他正滿心疑惑,便問蘭亭:“你知不知道離王是什么樣的人啊?”
蘭亭與他一同從鄉(xiāng)下來的,當然不知道,但對于離王還是略有耳聞,她小聲道:“奴婢聽說……王爺兇狠殘暴,無緣無故殺過許多人?!?/p>
跟小說倒是對上了,可江倦還是茫然。
今天這一天,那位離王的態(tài)度很好,不僅有為他著想,甚至在他被扣鍋的時候,也說相信他,完全就是——
江倦:“可我覺得他是個好人?!?/p>
蘭亭“啊”了一聲,江倦忍不住猜測:“他被說得這樣可怕,有沒有可能是誤傳?”
蘭亭哪里會知道,她不確定地說:“可能?”
江倦思來想去,原文中,涉及離王的篇幅太少了,他甚至沒有正式出場,所以離王到底是怎么樣的人,根本無從探究。
也許,他真的被人以訛傳訛了?
門外,正要敲門的高管事一愣。
好人?
他們王爺?
高管事:“?”
他的表情有一絲龜裂。
許久,高管事心情復雜地敲響門,蘭亭連忙打開,高管事恭敬道:“王妃,王爺讓奴才把幾箱賀禮送來您這邊,王妃可隨意取用?!?/p>
說完,他又把禮單呈上,“王妃可依此逐一清點。”
江倦低頭一看,禮單上的字跡密密麻麻,他勉強認出來幾行。
翡翠蓮花。
碧璽錦鯉。
珊瑚翠翎鳥。
玉藕墜。
……
江倦:“?”
看名字就屬于博物館鎮(zhèn)館級藏品。
他再看箱子,也許是搬運途中鎖扣被晃開,隱約可見的綠色濃烈欲滴,江倦簡直要被這抹帝王綠刺傷眼睛。
太貴重了,江倦不敢收,他忙不迭搖頭,“我不用,都用不著,你再搬回去吧?!?/p>
高管事看他幾眼,苦笑著說:“王妃莫要為難奴才。王爺送出來的東西,奴才再給他搬回去,遭殃的可是奴才?!?/p>
好像直接退回去的確不禮貌,江倦猶豫了一小會兒,只好說:“那先放著吧。”
高管事點頭,又道:“王爺夜間咳得厲害,怕王妃睡不好,已經(jīng)在另一間房歇下了,今晚……王妃不必等王爺回房?!?/p>
江倦一點也不意外。
小說里也是這樣。在主角受的回憶中,他與離王成親當晚也是分房睡的。
“對了,王爺還讓奴才轉告一件事情,”高管事說,“明日一早,王妃需與王爺一同進宮面圣。”
“好的,我知道了?!?/p>
交待完一切,高管事不再逗留,行了禮便走。江倦捏著禮單繼續(xù)往下讀,他越看越震驚,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猜測靠譜。
離王,真的是個大好人。
幫了他那么多,還送他這樣貴重的東西。
可是按照劇情的走向,明天晚上離王就去世了。
想到這里,江倦手里的禮單看不下去了。
他記得離王是急癥去世的。哪怕御醫(yī)趕來得足夠及時,也沒能把他救回來。
江倦嘆了口氣,突然有點于心不忍。
但他也幫不上什么忙啊。
江倦決定了。
以后每逢祭日,多為薛放離燒幾遝紙,讓他成為全地府最有錢的鬼王爺。
作者有話要說:王爺:謝謝,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