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也看見了盛星禾,推一把舒謹:“喂,你哥來了?!?/p>
舒謹:“……”
朋友感嘆:“就算只有一只眼睛,你哥還是真的帥——”
舒謹已經(jīng)沖了過去。
“哥,你怎么突然回來了?!”舒謹?shù)念^發(fā)亂了,書包帶子壓住一邊校服領(lǐng)口,“都沒跟我說!”
盛星禾隨手把他的衣領(lǐng)拉出來:“下午回來的,聽說門口有一段路燈壞了,我就想著來接你?!?/p>
舒謹心怦怦亂跳著,因為興奮耳膜也在鼓噪。
他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要怎么樣才比較自然,便伸手去牽狗繩:“泡芙!”
狗抬腳趴他腿上,他胡亂揉了一把狗頭,兩個人就牽著狗往回家的路上走。
走到那一段路,他才找回一點神志,說:“昨天路燈就壞了,路上還有石子,我昨晚就差點摔一跤。”
通往別墅區(qū)的車很少,路上一片漆黑。
只有遠處的城市燈光映著天空。
盛星禾一只手打著電筒,另一只手去拉舒謹:“走穩(wěn)一點。”
兩人以前不是沒有牽過手。
明明很正常的接觸,盛星禾的指尖觸碰到他手背的一剎那,舒謹差點跳起來:“我、我走你右邊!”
盛星禾:“不用?!?/p>
舒謹硬著頭皮說:“你看不見這邊嘛,這樣比較安全。”
盛星禾沒有再勉強。
這段路不太長,舒謹偶爾會訓斥試圖在路上撿東西的泡芙,用牽引繩把它扯回來。
兩個人沒有怎么講話。
仿佛兩個月的分離,讓他們有了一點點微妙的變化,舒謹說不上來是為什么。
等走出這段路,視野重新被光線填滿,他們沐浴在明亮的燈光下,舒謹才發(fā)現(xiàn)盛星禾正垂眸看他,似乎有話要說,又似乎沒有。
舒謹不由自主地妄想,盛星禾會不會正好也有那么一點喜歡他呢?
他知道這樣的想法可恥,又憑直覺認為,應(yīng)該不會有男生喜歡同性這樣想了,何況是干凈的、驕傲的盛星禾。
盛星禾關(guān)掉手電筒,平淡地說了句:“走啊?!?/p>
舒謹牽著狗跟在他身后。
回到家里,舒昭遠也在,看到他們回來紅光滿面地說:“怎么小盛也回來了?”
盛星禾禮貌地叫了聲“叔叔”。
舒謹問:“爸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到,小盛回來得正好!”舒昭遠笑瞇瞇的,“叔叔正要給你打電話,這樣當面談更好了。”
舒昭遠新接了一筆訂單,這些年他持續(xù)資助優(yōu)秀貧困生的事跡受到靈江當?shù)劓?zhèn)政府關(guān)注,把他們列為合作企業(yè),工廠發(fā)展已經(jīng)不可和當初同日而語。
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舒昭遠比以前更忙了,舒謹經(jīng)常一個月也見不到他一面。
舒謹去給泡芙倒水,出來時正聽見舒昭遠對盛星禾說:“叔叔這邊,報紙上有個人物采訪,要占一半的版面呢!他們說想聯(lián)系你,也做一個小小的采訪,不露臉的,就是問幾個小問題,讓你說說這些年的成長經(jīng)歷。你看什么時候有空?”
舒昭遠沒有詢問“可不可以”,而是直接問“你什么時候有空”。
客廳里安靜幾秒。
父親的詢問讓舒謹感到非常不舒服。
但盛星禾說:“后天可以嗎?我明天準備去給外公掃墓,要回一趟靈江?!?/p>
舒謹這才記起來,這些天正好是盛星禾外公的生祭,以前他這個時間段也會回去的,難怪突然就回來了。
舒昭遠滿口答應(yīng):“可以可以,那就麻煩你了,記得接電話哈!”
他拍拍盛星禾的肩,回房間去了。
舒謹不滿道:“你為什么同意?我不想讓你上報紙,那些人問的問題都亂七八糟!”
那種采訪除了挖出當事者的過往經(jīng)歷,去烘托主要人物的善行,還有什么用?
盛星禾說:“沒事,我應(yīng)該做的?!?/p>
盛星禾的態(tài)度讓舒謹一下子就很生氣,但說不上來氣的是什么,只好氣呼呼地上樓去了,一邊走一邊說:“那你就讓別人笑你吧!我才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