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善君表面硬氣,實際上也心虛得很,見小老板出來打圓場,也樂得順著臺階下:“真的???你可不能騙我?。俊?/p>
“真的真的?!?/p>
司南星笑容燦爛,見燭幽君臭著臉不做聲,悄悄撓了撓他的手心,燭幽君猛地握住他的手指,擰起眉頭看向勿善君:“我會幫他找人的,過幾天會開,你不許隨便翹班?!?/p>
勿善君不服氣:“我就是翹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我就也告訴大帝?!睜T幽君一臉平靜,用魔法打敗魔法,“讓他直接把你固定在座位上,看你怎么跑?!?/p>
勿善君臉色大變,憤憤咬著筷子,放軟了語氣:“你不能這樣,你自己都出來吃飯,怎么能就不讓我……”
燭幽君對她的示弱無動于衷,眉毛都沒抖一下。
勿善君見不奏效,冷哼一聲:“你就是個木頭!”
仔細一想,“嘿,你還真是個木頭?!?/p>
她忽然像是被自己戳中了笑點,一邊悶頭扒飯,一邊噗嗤噗嗤地笑起來。
司南星一邊擔心她嗆著,一邊看著她速度飛快地掃蕩了兩份飯,施施然飄起來和他告別:“小老板,你的外賣可得上心些啊,也不用送多遠,先緊著我們冥府!”
她背后的虛空大門都已經(jīng)成型,她都飄進去了一半,上半身卻還執(zhí)著地留在這里說話,大有一副能多賴一秒是一秒的姿態(tài),“不過就算這樣外賣員恐怕也不好找,能在人界、冥府自由來去的,還要強大到在冥府拎著外賣走也不會被惡鬼襲擊的……”
燭幽君忍無可忍,血色枝椏從勿善君背后伸出了,直接勒著她的脖子把她拖回了冥府,光看場面還有幾分滲人。
勿善君只留下一句哀嚎:“你給我記著!我最討厭別人勒我的脖子!”
在場的所有陰差默契地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有看見兩位大佬之間的交鋒。
司南星窩在美人椅里躺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眼皮有些沉重,也沒怎么抗拒地閉上眼睛,短暫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燭幽君看了他一眼,小院二樓的窗戶自己悄然打開,床上的薄被隨風飄下,燭幽君伸手接住,動作輕緩地蓋在司南星身上。
李妙瞇著眼睛看這邊,神神秘秘地拉著殺鴉,壓低了聲音說:“瞧見了嗎?燭幽君對著小老板才不木頭呢?!?/p>
萬歲悄悄從椅子底下鉆出來,試圖跳上司南星的膝蓋,躺在他的毯子上,然而四爪剛剛離地,就被燭幽君一把撈住了。
萬歲揮動四肢掙了掙,奶聲奶氣地“喵”了一聲。
燭幽君一手提著它打量了一番:“你也差不多該開靈智了。”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司南星說的,它要是化形了得讓他負責,目光又帶上幾分幽深,“不能總纏著他撒嬌了,得學點東西,不然只會給他添麻煩。”
萬歲渾身一僵,蔫頭耷腦地垂下了四肢。
話是這么說,但燭幽君自己是個天生地養(yǎng)的野生妖怪,沒被大妖怪帶過,更沒有帶過別的小妖怪,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扭頭看向了出身青丘狐族,據(jù)說他們一族向來狐丁興旺。
李妙端著碗,忽然脊背一涼,當機立斷抱著碗站起來:“我突然響起了有點事,我回隔壁吃去了!一會兒把碗送回來??!”
“慢著?!?/p>
燭幽君一開口,李妙仿佛被定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了。
燭幽君提著萬歲過去,把它往狐貍懷里一塞:“它該啟蒙了,你教它。”
李妙張了張嘴,硬著頭皮說:“不是,燭幽君,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
“讓我打探消息這是我們狐族應該做的,給小老板當保鏢我也沒有怨言,但是孩子也讓我?guī)遣皇怯悬c點過分了?。 ?/p>
燭幽君看著他。
李妙小聲說:“雖然也只有一點點?!?/p>
燭幽君挑了挑眉毛。
李妙看了看懷里的黑貓,欲哭無淚:“……但是也不是不能教?!?/p>
燭幽君點了點頭,又回到司南星身邊坐下。
李妙以準備教材為由,吃飽喝足以后直接溜回了隔壁。
陰差們吃完飯,也輕手輕腳地與燭幽君告辭后悄然離開,司南星窩在自己的薄被里睡得安然,全然不知道時間流逝。
燭幽君直接在自己常用的餐桌上鋪開了文書,看樣子儼然是打算在這小院里臨時辦公了。
等到小院里人走得差不多,殺鴉收拾完餐具,有些躊躇地看著還在沉睡的司南星。
燭幽君朝她點點頭:“你回去吧?!?/p>
“好!”殺鴉老實應了,“那我明日中午……”
“中午你不必來,買菜我會陪他去的?!睜T幽君看著手里的文書,“你無論如何也是個鬼,光天化日,還是多躲著點太陽為好?!?/p>
原先殺鴉確實怕曬太陽,但自從吃了小老板的飯以后,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似乎在大太陽底下都能自由來去,越發(fā)松散了。
但燭幽君這么說,她還是老實答應。
垂方坐沒坐相地翹著腿,打量著燭幽君,忍不住開口:“你打算什么時候叫醒他?”
燭幽君皺了皺眉頭:“我果然還是不該讓他把你帶回來?!?/p>
“嗤?!贝狗奖亲永锍鰵?,直接進了里屋,省得看著他生氣。
燭幽君不急不緩地說:“雜物間在二樓左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