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絲絨,巴掌大小,用同色的絲帶打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jié)。
宋儀愣了一下,接了過來,掀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個銀色車鑰匙,來自布加迪威龍。
“我上次看你挺喜歡的,別嫌棄是我開過的,新的訂了還要半年才能到國內(nèi)。”顧行川用一種等著夸獎的目光看著他。
送禮物,當然要投其所好,可是宋儀喜歡的東西太少了,顧行川只能把暫時能想到,最好的送給他。
宋儀值得這世界上一切最好的。
宋儀怔了一下,心動了一下,好車是個人就喜歡,他忍著貪念,合上盒子,人要知輕重,顧行川這種少爺任性妄為,他不能跟著胡來,兩千多萬的車收下也太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他想了想,調(diào)笑著婉轉(zhuǎn)的說“借給我開幾天不錯,但送給我就算了,我可不會幫你養(yǎng)車。”
“你盡管開,我來養(yǎng)?!鳖櫺写ㄑ郯桶涂粗?/p>
宋儀笑了一下,頂著這個目光很難拒絕,暫時拿上了燙手的盒子,找個機會再還回去就好。
顧行川打什么注意,他大概能想明白,在他身上開了葷,一發(fā)不可收拾,aha為了和oga上床什么事都能趕干出來。
被人追捧這件事他太習(xí)慣了,可這個對象是顧行川,他無法給出回應(yīng)。
宋儀回到家,客廳里的留了一盞電視燈,趙紅巖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從哪兒扯了一團毛線,正在織毛衣,看見宋儀,她欲言又止,“回來了”
宋儀在玄關(guān)換了鞋,輕輕“嗯”了一聲,低著頭向室內(nèi)走去。
趙紅巖放下了手里的毛線團,輕輕嘆了一口氣,“我想和你談?wù)勑??!?/p>
宋儀動作一頓,坐在了趙紅巖對面,笑著問道“怎么了想和我說什么”
趙紅巖神色遲疑,扭扭捏捏的說“我今天聽宋潔說了,小顧的爸爸是顧紹元,xx集團的董事長?!?/p>
宋儀點點頭,“嗯,我見過他爸,很和藹?!?/p>
他對顧紹元的印象不錯,雖然身居高位,但是沒有一點架子。
趙紅巖又嘆了一口氣,眼神略帶了畏怯,“你應(yīng)該早告訴我,人家孩子來咱家做飯,多擔待不起。”
宋儀心里清楚,輕輕拍了拍趙紅巖的手背,寬慰道“媽,我和他是同事,他就來我們家做頓飯,和他家的背景沒什么關(guān)系,別往心里去?!?/p>
趙紅巖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我就是怕你惹人家不高興?!?/p>
宋儀輕輕一笑,“他家又不是皇帝,我怕他生氣干什么,你別想太多,他家再有錢,我們又不圖他們什么,沒什么關(guān)系?!?/p>
趙紅巖看了他一眼,反手搭在了宋儀的手背,輕聲說“我們都是普通人,媽不求你飛黃騰達,只求你就安安生生過完這一輩子,他們那些人和我們不一樣,你們交朋友沒什么好處?!?/p>
宋儀怔了一下,趙紅巖唉聲嘆氣,“要再多錢,房子再大,有什么用睡覺還不是睡個一米的床,我們這種普通人,不要老想著一步登天,把日子過好才是重要的?!?/p>
宋儀聽明白了,合著趙紅巖覺的他在抱顧行川大腿,想法挺犀利,他出來混這么多年,沒抱過任何大腿,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全是自己。
他干干凈凈,清清白白。
宋儀抽出手來,站起身,低頭笑了一下,“媽,你說的都對,但有一件事,你說錯了。”
“什么”趙紅巖瞪圓了眼睛,驚訝的問道。
宋儀認真的看著她,面不改色,平聲靜氣,“我不是普通人?!?/p>
他要是趙紅巖嘴里所謂的“普通人”,早八百年前完蛋了,現(xiàn)在不知道在那個地方挨餓受凍。
趙紅巖愣住了,怎舌的看著他,怎么也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宋儀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說“早點睡吧,時間不早了,以后這種事情不要等我回來說,明天說也可以,你的身體重要?!?/p>
趙紅巖碰了個軟刀子,臉上發(fā)紅,手足無措。
宋儀走到了臥室門口,似是想起來什么,回過頭淡定的說“今天是母難日,差點忘了,媽,你辛苦了?!?/p>
這句話每一個字就像戳在趙紅巖的心口,一個當媽的連孩子生日都要記不住,到頭來還要孩子提醒,她尷尬的頭也不敢抬,看也不敢看宋儀一眼。
宋儀拉開門回了臥室,背靠在門上,自嘲的笑了一聲。
他還以為趙紅巖今天終于想起了是他的生日呢。
沒成想是教他做人。
趙紅巖連顧行川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