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青長夜揉了揉太陽穴。不斷閃動的畫面令他的腦海一片混亂、現(xiàn)實與虛擬交替重疊。他感覺自己聽見了各種各樣的聲音。人聲與機械鳴響揮之不去， 恍惚中他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青長夜下意識叫了對方的名字。

“池望？”

“啥？”對方迷茫地眨了眨眼：“你叫陛下啥？”

是蘭斯。

青長夜勉強將自己從那些吵吵鬧鬧的聲響中抽離出來，他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面容。狹長的狐貍眼因為上挑眼尾顯得鋒芒畢露：“陛下有事嗎？”

“我身體恢復(fù)了?！?/p>

“……恭喜？”

“收拾一下，明天早晨我們出發(fā)去葉締星?！?/p>

“要撤退了？”葉締星雖同桑格拉星一樣為藍色絞肉機防線的一部分，兩顆星球之間的距離卻非常遙遠，即使駕駛而今最好的飛行器抵達葉締也需花費半日時間。同桑格拉星比較葉締距離帝都更近。蘭斯不置可否：“新任務(wù)?！?/p>

幾乎就是在對方話音落下時， 青長夜面前的場景又一次跳轉(zhuǎn)。燈光明亮的辦公室內(nèi)綠眼的男人同他四目相對， 對方唇邊噙著一抹笑意。青長夜看見自己得到自由后推開了池望， 他有些遺憾。如果是現(xiàn)在的他只會壓著對方吻上去， 幾年前他似乎很羞澀來著……

他強制岔開了話題：“你之前說罪犯想要我的命， 現(xiàn)在有關(guān)于案件的新想法嗎？”

“有啊，”池望湊過來笑：“親我我就告訴你?！?/p>

騷里騷氣的，上他上他上他。

記憶里的自己毫無反應(yīng)，反而瞪了池望一眼， 青長夜一瞬間幾乎有些怒其不爭。池望又拍了拍他的頭：“他快按耐不住了?！?/p>

“？”

“他已經(jīng)在向你宣誓主權(quán)，就像這樣， ”池望的骨相立體感很強， 高挺鼻梁和深邃眼窩。但他的皮肉卻格外秀氣，這大概要得益于他那位屬于亞裔的母親。兩種血統(tǒng)在他身上達到了最恰當?shù)钠胶?。他指了指【籠中鳥】：“‘你是我的、你的世界應(yīng)該由我組成?！背赝袷窍肫鹆耸裁矗骸皩λ麃碚f， 你是他對美的信仰、甚至成為了美的宗教。”

他知道池望指的是人魚和希臘神話。綠眼的男人漫不經(jīng)心：“‘你的聲音和樣貌都那么美，我怎么會讓其他人看見。’當他開始這么想時，說明他已經(jīng)處在了最崩潰的狀態(tài)。他下一次行動時很可能會自亂陣腳，這是捕捉他的好機會?！?/p>

青長夜有些驚訝，隨即便露出了然神色。讓一個有犯罪傾向的高智商潛在罪犯來推測連環(huán)殺人犯的想法是個好主意。青長夜開口道：“如果最后抓住的是你呢？”

池望笑著搖搖頭。他沒有說話， 青長夜也不再追問。后者繼續(xù)道：“他戀慕你的肢體，誰能經(jīng)常看見你的身體？”從這樁連環(huán)殺人案發(fā)生開始算，他經(jīng)常碰見的人除了池望便是分析組的同事，當然不排除不認識的人的可能性。但從先前的種種跡象看對方顯然同他的日常生活非常貼近：“如果排除我，最可能的就是你的同事，他們當中有誰讓你覺得可疑嗎？”

青長夜邊思索邊調(diào)出了案件資料，他示意池望和自己一起看。真要說的話記憶里最常出現(xiàn)的組長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對方頭腦靈活、身體健壯，何況知道他和池望關(guān)系的人不多，案發(fā)開始組長便一直懷疑池望。雖然池望這個神經(jīng)病確實很可疑……不等青長夜說話，混血兒的目光投向了其中一張圖片。

“女人?！背赝f：“是個女人?！?/p>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