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鬼】26

“胡話。”風(fēng)無釋不屑得很，他哼了哼氣，說：“我有什么好難過的，是同情莫訣的小孩，攤上你這么個不負(fù)責(zé)任的?！?/p>

“是么？”簡古明狐疑地又問，他看了看他牽住的那只手，秀氣又漂亮，可惜是總像有什么跟寒冰一般的東西被它抓在掌心放不開，凍得它有點冷，有點泛白。

“當(dāng)然。”高傲地朝他們兩個一瞥，不理會莫訣頗具深意的神情，風(fēng)無釋的左手放進口袋里，他露著小尖牙笑了笑，“你就是豬腦袋，也不想想我誰，這世上還能有什么會讓我難過。簡直開玩笑?！?/p>

“就你聰明?！狈艘环籽?，既然他這么講了，簡古明也不追問了，慢慢地就放開了他的手，懶洋洋地坐在了莫訣懷中，打了個呵欠，“沒事就沒事，隨便你?！?/p>

“哼哼，你們一家三口慢慢泡吧。”說著，風(fēng)無釋邁步出了浴室，他長及腰下的發(fā)尾輕輕地晃著，每個腳步都很穩(wěn)，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佇立了，沒有回頭，他用恍然想起的口氣問：“對了，之前一直忘記問你一個事了，現(xiàn)在問你?！?/p>

“什么？”簡古明盯著他不解，莫訣不言，他們的在一池詭異的血紅中無比的親密，風(fēng)無釋微偏過臉，陽光投射在他的側(cè)面營造出不真實的朦朧感，他很平靜地道：“我想知道，你打掉孩子，是因為那個孩子是我的嗎？”

這番問語清晰地脫口而出，風(fēng)無釋站直著腰桿，整個人如同烈日下的青松那樣堅毅挺拔，他是那樣驕傲自負(fù)的一個人，他是一團搖曳著的黑色的火，霎那令簡古明的心坎被猛地沖撞了一下。

“不是?！焙喒琶骰卮?，他喉嚨有些哽痛，那感覺就近似從心底涌冒了一股五味雜陳的苦水，其中還摻和著他不明白的東西，極端的陌生，他艱難地低道：“……無釋，對不起?！?/p>

簡古明很少道歉，他的內(nèi)心很廣，他要忘記一個人可以很快，假如有了沖突他就索性把人忘了，合不來，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風(fēng)無釋不是能遺忘的人，可以說遇見風(fēng)無釋之前，他從沒有道過歉。

從來沒有人會責(zé)備他，包括莫訣。他不明白的東西有很多，比如愧疚、沖動過的后悔，也許還有淺淺的自責(zé)。這些都是他不能理解的，很笨拙的。

莫訣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擁抱著他，在他的鬢邊落下能撫定人心的一吻。

“切?！憋L(fēng)無釋還是這會惹惱人的反應(yīng)，他嗤笑，接著又深深地呼吸一下，隨后像很無趣地?fù)]幾揮手，對莫訣說：“我還有事要辦，你記得把粥弄給他吃，另外，心燭我放在了床邊?！?/p>

“嗯，知道，不過有件事你最近可要注意點了?！苯凶×孙L(fēng)無釋，莫訣的神色正經(jīng)且嚴(yán)肅，道：“昨天追捕蛭魔的時候，我有幾次追上了他，可他并不和我交手，反而一直找機會逃跑。你也知道他的道行，除非是我們兩個聯(lián)手，否則他根本不必怕我。”

蛭魔？這個，他最近都在哪里出沒？風(fēng)無釋的心思旋即轉(zhuǎn)到正事上面，他略蹙起眉，冥想了小會兒，猜測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他是不是受傷了？”

“沒有，這點我可以肯定。”篤定地說著，莫訣的指尖敲點著浴池的邊緣，“你跟他們交代一下，想辦法跟住他，這事恐怕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