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莫光感覺到洛望舒急促的呼吸,心里著急卻什么都做不了。
李苗苗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小手緊緊攥著莫光。
莫光抱緊了李苗苗,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家里的東西因為強烈的震動?xùn)|倒西歪,破碎的聲音尖銳刺耳。
洛望舒顫抖著手將棉衣給失血過多的莫方裹緊,眼前一片白茫,頭疼的幾乎要炸裂。不,他不能睡過去。這小的小,老的老,他得保持清醒……
“別怕,沒事的?!甭逋娓惺艿絻蓚€孩子的顫動,努力將聲音盡可能聽起來鎮(zhèn)靜,他只盼著房子能頂住。
沒人說話,只是盡量抱緊對方,幾顆心一起跳動著。
在大自然面前,什么都是渺小的。洛望舒咬著牙給三人撐起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偶爾有東西砸在身上也不曾動搖。
兩個時辰對于平常來說是彈指一揮間,然而這一夜的兩個時辰卻是比一年還難熬。
外面的暴雨停歇,震動也恢復(fù)了正常。
莫光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堅強了,但他的心里卻是害怕的,以至于洛望舒撐在墻角保護(hù)他們的時候都不敢說一句話。
晨光初現(xiàn),一切歸于平靜。
“娘爹?”莫光真的確定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之后仰頭推了推洛望舒,后者遲遲沒有回答,而且力氣極大,用太大的力道莫光又怕傷到人,只道︰“娘爹,沒事了?!?/p>
洛望舒隱約聽到這么一句話,緊繃的身體轟然倒塌,莫光一看,雙耳竟在流血,艷紅的血順著干涸的路線緩緩而下,后背也是被雜七雜八的東西刮得傷痕累累,因著洛望舒只著一件單衣,所以看得非常清楚。
“嗚嗚……嬸兒!”堅持了一晚上的李苗苗終于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莫光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咬咬唇道︰“別哭了,去看看哪個房間里的床是好的。”
李苗苗也知道這不是哭的時候,抽泣了幾下,立馬跑到了各個房間察看,“床都事,就是柜子都倒了?!?/p>
莫光定了定神,咬牙抱起洛望舒放到床上,整理了一下被子蓋上,再把莫方背進(jìn)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里沒有過多的東西,應(yīng)該損害不大。
“苗苗,咱們?nèi)グ验T堵住,除了你阿爹和我阿爹,誰來也不開門?!?/p>
李苗苗仰著臉問︰“那徐嬸么呢?”
莫光沉思了一會,道︰“不開?!爆F(xiàn)在地震了那么久,娘爹和阿祖都出了事,他們家剛起的房子沒倒都成了這樣,其他人指不定成了啥樣,這世道,除了至親之人,其他的都不可信!
雖然不太理解,李苗苗還是點了點頭,和莫光一起去把門堵了。
房子花了大價錢,自然不可能讓賊進(jìn)來,所以這門和圍墻是十分堅固的,堪比城墻,加之莫光倆人又推了石磨堵著,一般情況下是沒事的,除非幾個成年壯漢一起撞門,然而村里多半是婦孺,所以只要他們不開門,其他人絕對進(jìn)不來。
“小光哥哥,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李苗苗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在家里也是被李虎照顧的極好,現(xiàn)在完全沒了主意。
莫光從懷里掏出在空間里揪的靈草,小臉上一片沉靜。“你去燒水,別慌,沒事的,燒好了告訴我,餓的話等我把娘爹和阿祖的傷口處理好再說好嗎?”
“好,苗苗不餓,救嬸兒和、和阿祖?!崩蠲缑绫荒怄?zhèn)定的模樣感染,心里的慌亂少了許多。
“乖,去吧,小心點,別去井邊,就用大木桶里剩的水燒,會擰管子吧?”莫光想了想,覺得還是不放心李苗苗一個人,畢竟這是別人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擔(dān)待不起。其實,李苗苗沒一直哭著找阿爹已經(jīng)很讓他刮目相看了。
李苗苗點點頭,“苗苗會做,不用擔(dān)心?!?/p>
莫光自己也很疲憊,分、身乏術(shù),只好把燒水的任務(wù)交給李苗苗,大不了等會他找完了藥回來看一眼。
這個時候,莫光非常慶幸自己會抓藥,而且還有現(xiàn)成的草藥,只不過因為地震撒在了地上,他來不及整理,只得把要的草藥選出來洗干凈煎,李苗苗看著火,水燒開了再端過去讓李苗苗給洛望舒擦拭冰涼的身體,自己去給莫方擦拭身體,再點上暖爐,房里雖然凌亂,但有些東西是沒事的,比如衣柜,倒了,卻沒爛,暖爐壞了一點也還能用。
兩人忙來忙去,李苗苗又累又餓,卻一聲不吭,等到忙完,莫光才記起李苗苗沒吃飯,他倒是沒事,以前也會一邊挨餓一邊干活,但李苗苗不同,這么餓了一天,肚子抽著疼。
莫光愧疚的煮了熱粥給她墊墊,吃的東西倒是不缺,之前炸的豆腐片、團(tuán)子和糯米糕都放在倉庫里,倉庫沒塌,里面的東西自然不會有事,所以不用怕被餓死。
不出莫光所料,沒幾個時辰后幸存的人一個接一個來砸門,莫光抱著李苗苗裹著大棉被縮在床上不吭聲。
天漸黑,人還沒醒,莫光給兩人把脈,一切正常后才松了一口氣,明天……應(yīng)該會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