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足有一個廳那么大,目之所及之處沒有任何電器,也沒有任何屬于病人的醫(yī)療設備。
房間里每一處都鋪著柔軟的地毯,家具很少但都很有質感,擺設有些亂,非常有生活氣息,還有一種自然而然的高級調調。
這里非?;璋担挥刑旎ò迳响o靜地亮著一盞吊燈,主人似乎非常不喜歡自然光線,和其它樓層一樣,房間里所有的窗簾都呈閉合狀態(tài)。
冷不防地,背后傳來門合上的聲音,寧秋硯嚇了一跳。
是康伯替他們關上了門。
“請坐?!?/p>
房間里響起男聲,是昨晚聽過的。
寧秋硯再次被嚇了一跳,他打量過房間每一處,確信聲音來自蜜色木質屏風后。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寧秋硯也不好意思去找,站在原地道:“關先生好。”
角落約半人高的花瓶里插著一根干枯的蘆葦。
寧秋硯不知道看哪里,就把視線放在它身上,緊接著聽到關珩問:“你叫什么名字?”
寧秋硯意外,關珩竟然還不知道捐獻者的名字。
他以為對方應該了解過的。
“寧秋硯,秋天的秋,硯臺的硯?!备砂桶妥晕医榻B后,他補上一句,“謝謝您昨晚救了我。”
話音落地,房間里卻許久沒有聲音。
靜悄悄的環(huán)境里,寧秋硯聽見自己輕淺的呼吸。
“昨晚你跑得挺快?!?/p>
關珩的聲音變近了。
寧秋硯轉頭一看,正好看見關珩從屏風后面走出來。
關珩似乎剛剛起床。
他比寧秋硯朦朧的印象中還要高一些,柔順的長發(fā)凌亂地披散在肩頭與后背,腰間松松地系著睡袍帶子,整個人帶著股慵懶。
令寧秋硯震驚的是,關珩的膚色非常蒼白,比寧秋硯見過的任何人都要白,是一種病態(tài)的傳遞。
如果說昨晚寧秋硯被救后還覺得關珩的病情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嚴重的話,那么此時他幾乎是確定了——關珩真的病得很重。
沒有普通人的臉色是這樣的。
比起昨夜那一面,此時寧秋硯將關珩看得更為清楚。
關珩的眼睛幽黑,非常好看,但微微上挑的眼尾卻帶著稱得上刻薄的冷意,讓人不敢直視。
“如果你改變主意,我會叫人安排你回去。”關珩一邊說,一邊走到矮柜前拿出一只玻璃杯,“不用強撐?!?/p>
這一刻,寧秋硯的注意力竟然在關珩的手指上。
關珩打開冰箱,拿出一瓶類似紅酒一樣的東西往玻璃杯中倒,蒼白修長的手指與杯中鮮紅色液體形成了鮮明的視覺沖擊。
怎么會有人大清早就喝紅酒?
寧秋硯還沒回答,轉過身來的關珩已頓了頓動作,了然道:“你洗過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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