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后才對寧秋硯也揮了揮手,然后很快進了船艙。
寧秋硯踏上陸地,在海邊又見到了那些堆積起來的畫滿涂鴉的舊船。
他穿過來時的樹林,走到來時的柏油路上,在原地站了半個小時沒有等到返程的大巴車。
于是他選擇了步行。
走到兩三百米遠的時候,他的手機被打通了。
蘇見洲在電話里說:“寧寧,你明天晚上下班我們?nèi)]串,我來酒吧等你?!?/p>
寧秋硯:“好?!?/p>
蘇見洲和旁人說了句什么,語氣歡快,又對寧秋硯抱怨道:“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怎么打不通,你在干什么?”
寧秋硯說:“我去渡島了,島上信號不好?!?/p>
蘇見洲愣了下,然后罵了自己一句,說:“對不起,我給忙忘了。”
寧秋硯說“我知道”,竟然沒有生氣。
在渡島的時候,因為島上太奇怪,迫切想要聯(lián)系蘇見洲并且和他吐槽的愿望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他感覺自己長大了。
和蘇見洲約好時間后,大巴車從清晨的霧氣中駛來。
寧秋硯上了車,這次開車的司機不是上次那一個,車上的人也很多,每個乘客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寧秋硯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著前座的小女孩在鬧著讓母親陪她玩手指熊的游戲。
后座的情侶在講悄悄話,隔壁熟睡的大叔當(dāng)眾打起了鼾。
寧秋硯翻看了這幾天錯過的所有信息與熱點。
忽然有了種回到現(xiàn)實的感覺。
這天晚上,寧秋硯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這種夢他過去也做過,但從來都沒有讓他醒來后全身都濕透的程度。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抱著被子,因為感到羞恥,他緊緊閉著眼睛,卻不斷浮現(xiàn)夢中迷亂的片段。
藍色湖水里,小船漂浮著。
月光照在他們身上。
他們是糾纏難分的魚。
“不背叛,不逃跑,不害怕?!?/p>
他哭著,眼淚掛在睫毛上,一遍又一遍地對那個人保證。
長發(fā)拂過他的耳垂。
氣息停留在脖頸旁。
那人在身后,低沉好聽的嗓音傾吐咒語:“把你自己交給我?!?/p>
他虔誠地重復(fù),一遍又一遍,唯恐不能表明自己的忠誠。
畫面一轉(zhuǎn),到了房間里。
關(guān)珩坐在沙發(fā)上,手中的杯子已經(jīng)空了,蒼白的膚色,幽黑的眼,嘴唇有了血色。
“起來吧?!标P(guān)珩冷淡地說,如同施舍。
寧秋硯回憶荒唐離譜的夢境,把臉埋進了枕頭里,心跳得幾乎擊穿鼓膜,臉頰的溫度遲遲退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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