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吃?!辟R承啟動車子,“老地方?”
“行?!?/p>
車子就著夜色一路駛向鬧市區(qū)外,來到一個掛著藍(lán)色招牌的二層小樓前。
侍者從里面出來,給二人開了門。賀承把外套和公文包遞過去,侍者接過來拿進(jìn)了里屋,兩個人坐到窗邊的位置,有人送上了餐前酒。全程沒有人說話。
白錦明看看四周,輕聲感慨,“這里還是老樣子?!?/p>
多少年不變的裝潢,成熟穩(wěn)重的侍者,不用說就能明白的口味。這里是賀承最喜歡的私人餐廳。
賀承抿了口溫酒,將被夜色浸涼的胃暖起來,點頭算作回應(yīng)。
“你有多久沒來了?”
上一次來還是去年秋天,算了算,已有小半年。
“他怎么樣?”白錦明狀似無意地問。
“誰?”賀承冷冷問道。
“別裝傻,你身邊現(xiàn)在還有誰?”
賀承皺皺眉,忽然覺得今晚的酒苦到發(fā)澀。
我不知道?!彼鐚嵳f。
白錦明表現(xiàn)出淡淡的驚訝,“不知道?他現(xiàn)在不在你家?”
“不在,”賀承放下酒杯,“問這個干什么?”
“沒事,就是上次王力婚禮我送他回去的時候,看他臉色不太好,可能是發(fā)燒了?!卑族\明說,“他跟你說了嗎?”
“……沒有?!?/p>
“嗯,我想也是。”
白錦明不再糾纏,兀自品酒吃著前餐,倒是九個多小時沒有吃東西的賀承把玩著餐叉,忽然沒了填飽自己的念頭。
他的記性一向很好,就算那晚喝多了酒,也記得自己回家后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印象中那鍋沒什么味道的清湯面在夜晚廚房昏暗的燈光下氤氳出的霧氣,攀在許然消瘦的肩膀上,那張其實還算清秀的臉確實有些蒼白。他還沒有醉到被酒氣蒙了眼,只是就算看見了,意識到了,之后發(fā)生的事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如果身體不舒服,不想離開,說一句就好了。賀承最討厭許然磨磨唧唧什么都不說的性子,那種一眼就能看穿的骨子里的怯懦,怪不得別人將他當(dāng)做出氣筒。
不過那天晚上確實是遷怒,賀承有這個自覺。就算是保姆,大晚上將人趕出去也要有個說法,所以在許然發(fā)消息來詢問自己 可不可以回去的時候,他還是回了同意,只是這人太不知好歹,竟然還說要晚飯后才回家。
印象中這是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許然主動推遲約好的時間,以前他一向很準(zhǔn)時。不過這樣也好,看來他的夜晚也開始逐漸有約,等到兩方都適應(yīng)了錯開的時間,再說分手也要更容易些。
想到這兒,賀承的心情又逐漸好了起來。
說實在的,就算養(yǎng)一條狗,養(yǎng)了十年也多少會產(chǎn)生感情。對任何人來說,要放棄一件熟悉的東西都會不舍,賀承將這種感覺歸結(jié)于自己太過念舊。這不是什么好習(xí)慣,他決定要摒棄。
跟白錦明的晚間聚餐說不上愉快,那家伙明明已經(jīng)吃過晚飯,胃口卻還像是個無底洞。從餐廳出來已經(jīng)十點多,兩個人喝了酒,賀承叫了代駕過來開車,自己跟白錦明慢慢往回走,反正這里離他們住的地方都不遠(yuǎn)。
最近一段時間天氣不好,白錦明將外套裹緊,走在花壇的石頭圍欄上,說,“前天家里讓我去相親。”
“哦。”賀承百無聊賴地回應(yīng)。
“我拒絕了?!?/p>
“嗯?!?/p>
“你家沒讓你去?”
賀承看了這明知故問的家伙一眼,“去什么,我沒出去亂搞他們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p>
“叔叔妥協(xié)了?”
“早就不說了。”賀承道,“我跟他說,要是再在這種事上逼我,我就出去自立門戶?!?/p>
白錦明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們也不年輕啦……”
“早著呢,”賀承皺皺眉,嘴角卻勾起一抹笑,“老頭子的股份還死死握在手里,估計等我到了四十歲才肯放手?!?/p>
白錦明笑笑,“那時候就沒人能管得了你了?!?/p>
“現(xiàn)在有人管得了我嗎?”
賀承擡起下巴,目光中一抹不可一世的狂傲。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白錦明搖搖頭,知道自己發(fā)小有多難搞,索性不再多說,只是道,“不過你……到底怎么想的?”
賀承沉默下來,半晌,忽然問,“你知道當(dāng)年喬安離開以后,他為什么要跟我表白?”
“我怎么知道?”白錦明奇怪道。
賀承笑了一聲,看著天上被烏云遮蓋起來的月亮,讓那道朦朧如薄紗般的月光映進(jìn)眼底,而后說,“我也不知道?!?/p>
作者有話要說:仔細(xì)看一下文案,會發(fā)現(xiàn)其實還沒到最虐的地方。一直想寫一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受,當(dāng)經(jīng)歷過所有絕望,以后再發(fā)生什么也不會再打倒他了,我也希望許然能變得更堅強(qiáng)。
虐文確實不好追,我能預(yù)見到未來棄文的數(shù)量,唯一的希望是如果大家相信我,請留住收藏,完結(jié)后記得回來看看。我會讓值得的人得到他應(yīng)有的幸福。這也是一個小撲街最后的期待,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