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 時間不早了,兩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研究所有專門為合作顧客的休息室,設(shè)備家具樣樣齊全, 堪比五星酒店。
林南星沒有拒絕, 如果留在病房陪床,指不定霍德爾半夜偷偷摸摸擠過來。
簡至軒昨天在外面忙活了一晚上, 天亮前才回到實驗室。
他大大咧咧地敲響病房門:“霍爺, 我回來了!”
里面沒有聲音。
簡至軒繼續(xù)敲門喊道:“霍爺!霍爺!霍爺!”
半晌, 病房內(nèi)響起一道低啞生氣的嗓音:“進(jìn)來?!?/p>
“霍爺您在做什么……”
簡至軒笑嘻嘻地推開門,看見霍德爾的剎那, 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霍德爾半闔著眸子,嘴角向下撇, 頭發(fā)也有些亂,一副因為被吵醒生氣的樣子。
吵醒……
簡至軒后知后覺想起來霍爺現(xiàn)在是人類, 需要睡覺。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 早上五點。
簡至軒擠出笑臉:“您繼續(xù)睡, 我、我去忙別的事了?!?/p>
“滾進(jìn)來?!?/p>
霍德爾不悅地坐起來,啞聲道:“讓小趙也過來?!?/p>
簡至軒連忙把小趙也喊了過來,為自己分擔(dān)怒火。
做完一系列檢查,霍德爾問小趙:“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很好,”小趙點了點頭,激動地說, “您恢復(fù)的速度比我想象中還要快,僅僅一晚上就好了?!?/p>
“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普通人類沒什么區(qū)別了?!?/p>
休息了一晚上, 霍德爾的情況比昨天好太多了, 雖然依舊躺在病床上, 但他蒼白的面頰帶上了一絲血色, 周身的冷氣也漸漸消退,有了一絲人類的溫度。
簡至軒趕緊拍馬屁:“不愧是霍爺,您如今這身體情況,手撕普通血族照樣沒問題?!?/p>
霍德爾瞥了他一眼,問小趙:“這東西能拆么?”
留置針對他來說礙手礙腳的。
“可以的,”小趙點點頭,熟練地拔出留置針,“您不需要再輸液了,那樣只會加重身體負(fù)擔(dān),現(xiàn)在只需要適應(yīng)人類身體就好了?!?/p>
知道霍德爾大概的性格,小趙多說了幾句:“您如今的身體素質(zhì)是比普通人類強(qiáng)悍,但不像以往,耐力、力量五感等等都會稍稍弱下來,習(xí)慣就好了,其他的沒什么需要注意的。”
“您當(dāng)一段時間人類就好了?!?/p>
“您可以離開研究所休養(yǎng)了?!?/p>
“我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焙喼淋幷f道。
霍德爾掀了掀眼皮,思索片刻:“不用,明天再走?!?/p>
忽地,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霍德爾掀開被子一角,靠在床上,咳嗽了兩聲。
林南星還沒進(jìn)來就聽見了霍德爾的咳嗽聲,進(jìn)去后發(fā)現(xiàn)簡至軒和小趙都在,他眉心一皺,連忙問:“怎么了?”
小趙笑道:“沒事,我先走了,不打擾二位了?!?/p>
林南星走到霍德爾身邊,霍德爾又咳嗽了兩聲。
林南星給他倒了杯溫水,擔(dān)憂地摸了摸他的額頭:“該不會是感冒了吧?!?/p>
霍德爾喝了口水,語氣不似剛才那么強(qiáng)硬,反而有些虛弱:“應(yīng)該沒有。”
“可能是……”他若有似無地看了簡至軒一眼,輕飄飄地說,“有點著涼了。
注意到了霍德爾的眼神,林南星看向簡至軒。
簡至軒欲哭無淚,霍爺是在太他媽記仇了。
他扯了扯嘴角:“早飯還沒吃吧?我出去買點?!?/p>
“點外賣吧,”霍德爾繼續(xù)說,“你太冷了,要把早飯弄涼的?!?/p>
林南星笑了笑,幫他掖了掖被角。
他看出霍德爾是在裝虛弱,研究所內(nèi)空調(diào)不斷,就簡至軒那點冷氣,根本凍不到人。
另一方面,作為病人,霍德爾這雙眼睛也太亮了些。
霍德爾雙眸灼亮地望著林南星:“我要吃水果?!?/p>
林南星:“要吃什么?”
霍德爾掃了眼水果籃,隨手指了個沒吃過的:“那個黃的?!?/p>
是芒果。
林南星把芒果對半切開,再切了幾刀,劃成一小塊一小塊,墊了個盤子直接給霍德爾,讓他用杓子舀著吃。
霍德爾握著杓子,眼巴巴地盯著林南星。
林南星淡淡地說:“留置針已經(jīng)去了,你也不是第一次吃水果?!?/p>
言下之意,自己吃。
霍德爾抿了抿唇:“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吃這個黃的?!?/p>
“要喂。”
林南星彎了彎唇:“這叫芒果。”
知道學(xué)名后,霍德爾又重復(fù)了一遍:“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吃芒果?!?/p>
“不喂?!绷帜闲菗屧谒罢f道。
對這個“第一次真真正正”他已經(jīng)麻木了
霍德爾又望了會兒,林南星依舊無動于衷。
芒果特別的清香縈繞在鼻尖,霍德爾喉頭微動,想吃了。
他舀了一塊芒果,遞到林南星嘴邊:“要吃嗎?”
林南星搖搖頭,往后仰了仰:“我不吃芒果?!?/p>
他對芒果過敏,不能吃。
霍德爾手一頓:“不好吃嗎?”
林南星:“不是,我過敏?!?/p>
霍德爾一臉迷茫,過敏是什么?
“就是……”
過敏的機(jī)制對霍德爾這種生物零分的人來說應(yīng)該難以理解。
林南星想了想,籠統(tǒng)地說:“體質(zhì)問題,我吃了這個會生病?!?/p>
霍德爾明白了,小麻煩精體質(zhì)不好,亂七八糟的病很多。
不能吃某種水果很正常。
霍德爾嘗試了一下芒果。
好吃!
對于一個千年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的老人家來說,什么都好吃。
吃完一個芒果不過癮,霍德爾把水果籃里的芒果全拿了出來,一口氣吃了三個大青芒。
飯前水果吃完,簡至軒拎著早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