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臥槽，盧克你他媽的怎么比我的手還冷？”

詹明志驚呼。

冬天都喜歡玩把手塞進別人脖子里的游戲，詹明志剛洗完手，路過盧克，想著回回溫，結(jié)果適得其反。

盧克倒沒什么感覺，摸了摸鼻子：“我體寒?！?/p>

詹明志收回手，從兜里掏出幾大包暖寶寶，一人一包。

“不客氣不客氣?！?/p>

林南星雙手都捂著熱水袋，騰不開手拿，踢了踢霍德爾的椅子，示意他接一下。

“林小少爺你在用熱水袋么？”詹明志發(fā)現(xiàn)了他懷里的東西，好奇地問了句。

林南星點點頭。

詹明志繼續(xù)問道：“好用么？我給我對象也買個?！?/p>

“好用，”林南星用力地點了點頭，“非常好用?！?/p>

非常持久，充一次電能用半天。

他蜷了蜷手指，手腕剛露出來，又立馬塞進了熱水袋。

熱水袋這個東西，要么不用，一用就不想撒手。

林南星就是不想撒手的類型，他對詹明志說：“我等會兒把鏈接發(fā)給你?！?/p>

“好嘞?！?/p>

霍德爾側(cè)頭，盯著林南星懷里的熱水袋，抿緊了唇。

從起床開始，小麻煩精的手就沒有離開過這個東西。

早上兩節(jié)課連筆都沒拿起來，就是聽著看著。

霍德爾看了眼窗外的太陽，問道：“去曬太陽么？”

“不了，”林南星懶洋洋地搖了搖頭，“不想動。”

說著，他把熱水袋抱得更緊了。

霍德爾板著臉，把試卷推到他桌上：“這題怎么寫？”

林南星低頭看了看，胳膊都沒抬一下：“這題王老師剛剛講過了，簡單點的話以A為坐標(biāo)原點，PA……”

講了半張卷子，林南星依舊沒伸手。

快期末考試了，不少同學(xué)都不去吃午飯，在教室啃面包，有些則是等著家長來送飯。

詹明志比大家過分點，等對象來送飯。

他對象有點害羞，沒有進教室，只是在門口把飯盒遞給他。

兩人順便摸了個小手。

看著詹明志美滋滋的模樣，霍德爾板著臉，半天了，他連林南星的指甲蓋都沒見過，更別說摸摸了。

熱水袋沒電了，林南星才依依不舍地伸出手，開始瘋狂刷題。

傍晚回到寢室，第一件事情就是給熱水袋充電。

“我去洗澡了?！?/p>

霍德爾應(yīng)了一聲，盯著熱水袋上顯示充電的紅燈，再看看自己蒼白冰冷的手。

他不是沒想過“不小心”把熱水袋弄壞，可壞了一個熱水袋，還有千千萬萬的熱水袋。

反正輪不到他來……

霍德爾越想越氣，手機都被他握得有些彎了。

林南星洗完澡出來，看見的就是霍德爾惡狠狠地看著自己的熱水袋。

如果熱水袋能發(fā)出聲音的話，肯定被他嚇哭了。

林南星倚著墻看了會兒，笑得眉眼彎彎。

熱水袋的醋都要吃么？

“怎么了？”

霍德爾瞬間挪開視線，不太自然地說：“什么怎么了？”

林南星拔掉充電器，笑問：“要捂手嗎？”

“不用，”霍德爾冷哼一聲，“血族感受不到冷，也不需要熱水——”

感受到手上的溫度，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南星不是問他要不要熱水袋捂手，而是問他要不要……

霍德爾垂下眼，反手握住林南星的手，面不改色地說：“要捂的?！?/p>

“血族偶爾也能感受到溫度的?！?/p>

林南星笑了笑，問道：“暖和么？”

霍德爾：“暖和。”

“高興了么？”

霍德爾哼哼唧唧地別過臉：“要多捂一會兒才高興?！?/p>

至少也要比熱水袋的時間長。

林南星當(dāng)然吃不消捂那么久。

霍德爾十分寬宏大度：“可以分期付款?！?/p>

* * *

周二開始的嚴(yán)寒一直到周五才稍稍好轉(zhuǎn)，不是滲到骨子里冷，是可以接受的冷。

明天就要期末考試了，同學(xué)們略微放松了些，下課的時候都在討論寒假的事情。

林南星的家庭群里也在討論寒假的事情。

林家沒有亂七八糟的親戚，過年過節(jié)林南星都是和爸爸媽媽爺爺過的。

【林先生：今年有想去的地方么？】

【莊女士：去個溫暖的地方旅游吧，北江太冷了?！?/p>

【林老爺子：熱帶地區(qū)有幾個國家不錯，我們可以呆到春天再回來?！?/p>

林南星沒有參與討論，如果是去年，他肯定會附和家人，但今年有些不一樣了。

還有個孤寡老人坐在他邊上。

林南星偏了偏頭，孤寡老人霍德爾飛快地在屏幕上寫字。

他勉強看見了幾個字，不好、改、不行……

林南星托著腮，慢吞吞地問：“你過年有什么打算嗎？”

霍德爾搖頭，實話實說：“沒有?！?/p>

他很久沒有過年了，孤身一人的時候不過，后來撿到盧克，盧克事事聽從他，也不過年過節(jié)，再后來撿到簡至軒，游走于各個國家，更不過了。

林南星繼續(xù)問：“那今年……有什么安排嗎？”

“有的，”霍德爾指尖頓了頓，淡淡地說，“有件事情得去做了?！?/p>

“我不確定要花幾天時間。”

林南星好奇地問了句：“什么事情?！?/p>

霍德爾含糊地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他不肯說，林南星也沒有追問下去，開始認真地準(zhǔn)備明天的期末考。

中午的時候，溫玚拎著熱騰騰的午飯找林南星，問了同樣的問題：“今年寒假怎么過?。俊?/p>

“出去旅游嗎？”

林南星點點頭：“可能吧，到時候再看?！?/p>

“你們要是去近的地方玩，就帶帶我，遠的就算了?！?/p>

溫玚打開飯盒，掃視一圈寢室，霍德爾等人不在沙發(fā)上，寢室空蕩蕩的。

還有些不習(xí)慣。

他納悶道：“今天那三只怎么不在？”

林南星搖搖頭：“不知道?！?/p>

這兩天吸血鬼三人組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和霍德爾說的要做的事情有關(guān)。

“他們最近都挺忙的，午休時間都看不到人?！?/p>

聽見看不到人，溫玚放心大膽地捧起飯盒，不再收斂，大口大口地扒飯。

他一邊吃一邊說：“你去玩的話，正好可以離霍德爾遠點?！?/p>

“冷靜地考慮考慮手術(shù)的事情。”

林南星淡淡地嗯了一聲。

溫玚又問：“話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霍德爾是吸血鬼的？”

“和你一樣，”林南星咬著筷子，慢吞吞地說，“就發(fā)現(xiàn)他眼睛變紅了?！?/p>

說到眼睛的事情，溫玚一拍桌子，揚眉質(zhì)問：“你丫的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要不我眼睛亮注意到了他的變化，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霍德爾的身份？”

“挺早發(fā)現(xiàn)的，是在實驗教室做實驗的時候……”

“不是想瞞著你，我只是沒想好怎么說?！?/p>

林南星實話實說，吸血鬼不像其他五花八門的身份，突然說出來，根本沒有可信度。

溫玚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扒了兩口飯，忽地，寢室門開了。

霍德爾板著臉走了進來。

溫玚瞥了他一眼，桌子離門挺遠的，他們也不是扯著嗓子聊天，他不覺得霍德爾會聽見他們的對話。

林南星抬眸，看見霍德爾的神色，手頓了頓。

表情不對。

聽見他們說的話了么？

“這個菜好吃?！睖孬`使勁往他碗里夾菜。

這段飯林南星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溫玚離開后，他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霍德爾，試探性地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霍德爾掀了掀眼皮，大步走到他面前，沒有回答問題，開門見山地說：“我都聽見了。”

林南星淡定地點了點頭。

聽見就聽見了，反正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霍德爾抿著唇，質(zhì)問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人了？”

林南星應(yīng)道：“嗯，你偽裝的不太好。”

霍德爾：？？？

林南星掰著手指頭開始說不對勁的點：“一、你的體溫太低了，不像正常人。二、你們幾個對血液都有反應(yīng)，雖然反應(yīng)程度不一樣……”

霍德爾不想聽這些，他打斷林南星的話，字字鏗鏘：“所以你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之前一直在騙我？！”

林南星喝了口水，淡淡地問道：“這算是騙么？”

“我不是一直在哄著你，幫你藏馬甲么？”

哄、哄著……

霍德爾思緒情不自禁地紛飛片刻，連忙收了回來，斬釘截鐵地說：“是欺騙！”

“你、你……”

霍德爾結(jié)結(jié)巴巴地想了一會兒，終于從記憶的角落里想起了那個詞匯。

“渣男！你渣男！”

林南星靜靜地看著他：“嗯？”

霍德爾兇巴巴地說：“你渣男！欺騙我感情！”

林南星：“然后呢？”

霍德爾：“你要負責(zé)！”

在這兒等著他呢，林南星笑了笑：“怎么負責(zé)？”

霍德爾趾高氣昂地仰起頭：“你現(xiàn)在就把情侶頭像換上！”

“還要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