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任阿姨,是不是我媽有什么事兒?”
“小簡,你媽媽今天早上吐了,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而且總是出汗,我聽說腦出血后可能會發(fā)生這些情況,但是我也沒把握?!?/p>
“我知道了,我等下馬上回去?!焙喰翏炝穗娫捑腿フ埣?,一顆心緊張的像被揪起。
一路上恨不得闖幾個紅燈,到家后喘著氣難以平復(fù),辛卉平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看他進屋聲息一下子弱了許多。
簡辛蹲在床邊給辛卉擦拭臉上的汗:“媽,你感覺怎么樣?”把辛卉扶起來喂水,任阿姨在旁邊給辛卉順氣。
“今天一直這樣嗎?”
“她這幾天胃口一直不好,情緒也不好,今天喂飯也不吃,還吐了。小簡,你們娘倆是不是鬧別扭了?”
簡辛讓辛卉靠在枕頭上:“任阿姨,你去做點疙瘩湯吧,我在這兒看著?!?/p>
等任阿姨出去,簡辛又拿毛巾擦辛卉汗?jié)竦氖中?,他低著頭不敢看辛卉的眼睛,聲音也沒有底氣:“媽,我怕您看見我就想起那晚的事兒,我、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沒有了……真的,都斷了?!?/p>
簡辛鼻腔一酸,放下毛巾握住辛卉的手:“我們不想那些了,以后周六日我都回來,媽,別再怪我了?!?/p>
最后喂了一些疙瘩湯,辛卉挨過痛苦的一天后,疲憊不堪地睡去。簡辛坐在床邊,難受到呼吸不暢。
冬天天黑的早,這場戲要在天黑之前拍完,汪昊延抱著安玟來回拍了好幾次,冰冷刺骨的湖水凍得兩人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安玟甚至有幾次都叫了出來。
傍晚收工后,受凍一天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都去了度假別墅里休息,汪昊延泡在一池?zé)崴谢鼗?,但是腿腳仍然麻木中帶著刺痛。
費原被路路拐跑了,留他一個在這兒受罪。
從搭在浴缸外的衣兜里拿出手機,卡著點給簡辛打過去,汪昊延想著只要簡辛說個無聊,他拖著腿也要趕回去。
簡辛關(guān)好臥室門才接起:“喂?”
“我剛收工,你吃晚飯了沒?”
“還沒。”
聽著情緒不高,汪昊延皺眉問:“怎么還沒吃?加班了?”
“沒有,”簡辛避開任阿姨,走到陽臺上,“你今晚還回家嗎?”
汪昊延眼帶笑意:“是不是想我,那我一會兒就回去?!?/p>
簡辛深吸一口氣:“不要,我在我媽這兒,你早點休息。”
“嗯?怎么突然回去了?是不是阿姨有事兒?”
“沒事兒,她今天有點不舒服。”
汪昊延仍不放心:“有事兒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難受,知道了?”
“嗯,知道。”
簡辛想起他說的話,和汪昊延什么都沒有了,都斷了,他為自己欺騙辛卉而自責(zé),又覺得這樣對汪昊延不公平而內(nèi)疚。
任阿姨看他一直在陽臺上,忍不住過去問:“小簡,晚上還回去嗎?”
簡辛整理了情緒:“不回,您去睡吧,我在沙發(fā)上對付一晚上,夜里有事兒我弄就行?!?/p>
浴缸里的水漸涼,汪昊延也再沉不出氣,起身圍上浴巾離開,換好衣服準(zhǔn)備回去。簡辛的情緒一點都不好,可能連飯都不會吃,他擔(dān)心。
一開門正好對上安玟的經(jīng)紀(jì)人,對方拎著保溫壺說:“小玟讓我給您送點熱姜湯,今天下水太傷身了,您趁熱喝?!?/p>
汪昊延接過:“太客氣了,替我謝謝她。”
把保溫壺放在桌上,然后穿好外套匆匆離開了。每走一步腳掌都有痛感,直到車上開足空調(diào)暖氣才好一點,汪昊延瞄了一眼儀表盤,比來時費原的速度還要快得多。
簡辛蓋著被子縮在沙發(fā)上,感覺后背一陣震動,掉進沙發(fā)墊縫隙里的手機嗡嗡響著,費了好大勁才夾出來。
“喂?”
“簡辛,下來?!?/p>
簡辛是一路跑下去的,直跑到樓道口才停,汪昊延的車就在正前方,汪昊延就靠著車門等他??吹剿螅瑥暮髠湎淞喑鰩状鼥|西朝他走來。
簡辛呼吸還沒均勻:“你怎么回來了?”
“你說呢,”汪昊延拉著他進樓道口里面一些,壓著聲音說:“我回了一趟家,把之前從東北帶的特產(chǎn)拿過來了,都是一些藥材還有人參什么的,看看阿姨能不能用?!?/p>
簡辛望著他沒有說話,呆呆的。
“你吃飯了么?我順路買了點宵夜,一會兒拿上去吃點再睡?!?/p>
“汪昊延?!?/p>
“怎么了?”
簡辛咬咬牙,嘴巴張開又閉上,然后緩緩地說:“我媽當(dāng)時說我惡心,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就是喜歡你啊,我覺得你那么好,我喜歡你怎么就惡心了?!?/p>
“她不要我,讓我和我爸走,我死都不愿意。后來你讓我傷心我才答應(yīng)走的,為著我自己傷心,這么多年都沒有盡孝過……前兩年她病了我才回來,我這么對我媽……”
“我怪我,也怪她,可是對不起還是更多些?!焙喰吝€沒說完,汪昊延伸手去捂他的嘴。
“別說了,我知道,以后都有我陪著你一起,知道么?”
汪昊延把東西塞到簡辛手里,摸摸他的臉:“別想那么多,回去吃點東西就睡覺,有事兒一定要通知我,聽話,上去吧?!?/p>
天氣太冷,簡辛情緒已經(jīng)很差,汪昊延不想再讓他鉆牛角尖,說完便轉(zhuǎn)身走。簡辛卻心口發(fā)燙,在汪昊延轉(zhuǎn)身后拽住了對方的袖口。
汪昊延反手輕握他的手指:“怎么了?”
簡辛似是祈求地說:“抱一下我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