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也去吃點東西吧,然后和簡辛說說話?!?/p>
簡溢秋問:“簡辛怎么樣了?”
“好點了,我讓他休息會兒,阿姨剛走,他肯定難以控制情緒,你們談一談就好了?!蓖絷谎油nD片刻,說:“我說這個可能有些可笑,但還是想囑托您,好好照顧簡辛,最起碼這幾天要保證吃飯睡覺。”
簡溢秋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汪昊延知道這就等于默應(yīng)了,說:“那您去看看他吧,我也準(zhǔn)備走了?!?/p>
又去告訴了簡辛一聲,簡辛眼睛腫著,總算肯說話:“不用擔(dān)心我,你路上小心?!?/p>
費原已經(jīng)下樓去開車,汪昊延穿好外套準(zhǔn)備離開,等簡溢秋進屋去看簡辛后,他又走到辛卉在的那間臥室里,跪在床邊向她道別。
“媽,走好。簡辛以后有我?!?/p>
費原和汪昊延匆忙趕回劇組,路上費原通知了路路,讓他去看看簡辛,汪昊延才稍稍放心一點。
路路到的時候,家里已經(jīng)開著門接待來吊唁的人了。簡溢秋守在床邊,他和辛卉離婚多年,其實已經(jīng)算外人了,所以只有簡辛自己鞠躬回禮。
“簡辛,節(jié)哀?!甭仿方o辛卉鞠了躬,走到簡辛身旁安慰道。
簡辛木木地點頭,整個人都很僵硬萎靡。路路一直沒走,就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下午殯儀館的車來,他又陪著去火化。
入殮師給辛卉化妝,化完妝推進去的時候簡辛終于顫抖地站不住。十幾分鐘而已,無論是誰,都只剩一捧骨灰。
辛卉的喪事真正結(jié)束是在簡辛和簡溢秋從墓園離開,路路載他們回市區(qū),簡辛幾天來都沒怎么說過話,車子啟動時說:“路路,這幾天謝謝你。”
“不用啊,我是你的朋友嘛。”路路有點不好意思,他不太會安慰人,也不太會照顧人,所以其實這幾天也是有些無措的,怕幫不上忙。
簡溢秋也道了謝,他一下子老了許多,聲音也不精神。路路忙說:“叔叔您客氣了,朋友之間應(yīng)該的?!?/p>
到了西棉里,每個房間還是那樣,甚至還縈繞著藥味兒,簡辛怔怔的,簡溢秋也暗自嘆氣。路路攬住簡辛的肩膀:“你和叔叔不餓嗎?我好餓了?!?/p>
簡辛不再發(fā)愣亂想:“我去做點吃的?!?/p>
路路跟著他去廚房打下手,說:“這邊是不是得收拾一下,既然快拆了,就徹底搬了吧,我看青園路那兒裝修得差不多了?!?/p>
簡辛遲緩地點點頭,卻沒有說話。
飯桌上,簡溢秋給簡辛夾菜,嘆一聲氣說:“你這樣不行,要不和我回蘇州,在家里好歹有人照顧。”
路路一聽有點急,但是他也不知道汪昊延和簡辛家里的關(guān)系怎么樣了,只能勸道:“叔叔您放心,簡辛在這邊有我們這些朋友照顧,而且醫(yī)院那邊他還有工作,耽誤太久也不好?!?/p>
簡辛低著頭沒反應(yīng),路路暗示地加了句:“那個誰忙完這陣就回來了……”
簡溢秋又是一聲嘆息,不知道是想起了辛卉的囑托,還是滿腹的無奈。簡辛抬眼,輕輕地說:“爸,這兒基本沒事兒了,你早點回去吧,不然奶奶也惦記。”
“那你呢?”
簡辛又垂下眼:“我是個成年人,能照顧好自己,這邊房子要拆就需要業(yè)主在,醫(yī)院也不能長時間不去?!?/p>
他頓了兩秒:“而且,這兒還有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