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一個人在家里也不開火,不像溫知許那樣能沒事兒給春梅做頓營養(yǎng)餐。一連讓寶貝干閨女吃了小一個禮拜的狗糧和罐頭,心里多少覺得有些對不住春梅,于是開車回家的路上他專程繞道去了一家百年老店打包了兩份海鮮粥,打算回去給崽崽補補身體。
他拎著自己和春梅的晚餐從電梯里走出來,他清咳了兩聲,走廊里還是一片漆黑,物業(yè)昨晚再三保證今天一定會修好的燈還是沒亮。
他嘆了口氣,心想等下下樓買個燈泡換上,一邊摸黑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一邊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手機上亮起了光,他舉著手機抬起頭,目光猛地撞上手里那束光照應(yīng)下一張慘白的臉,頓時后背一涼,驚得他一句“臥槽”卡在嗓子里吐不出來又吞不下去,腳步下意識后撤了些。
那張臉的主人一句卻先他一步罵了句:“我操!”
那人后背倚在他家門上,抬手擋了擋臉,說:“別拿你那破燈對著我,眼都快被你晃瞎了!”
聞尋川這下才聽出這人的聲音,手里的燈卻沒關(guān),反而往前幾步刻意地用光對著他的臉照過去。
前些天在餐廳攪局不成反出柜的賀臨舟那張臉上如調(diào)色盤一般乍黑乍紅、驟紫驟青的表情還歷歷在目,這會兒突然看到這人,還沒來得及細(xì)想他出現(xiàn)在自家門口的緣由,聞尋川差點先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清了清嗓子,斂住笑意。
“哦,我當(dāng)時誰呢?!彼戳斯创浇?,朝人走了過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懷好意地揶揄道,“老婆啊?!?/p>
“……”賀臨舟怎么會聽不出來他是在諷刺自己,奈何眼下投路無門,只得忍了。
他避開這道故意朝他門面投來的刺眼白光,微微瞇起眼睛,抬起手跟聞尋川打了個招呼,歪著腦袋沖人綻起一個惡心吧啦的笑容,語氣也一如表情那樣惡心吧啦:
“嗨,老公,求收留?!?/p>
聞尋川沒料到他會吐出這么一句來,突然感覺頭皮陣陣發(fā)麻。
說實話,如果不是腦子里還尚且存有那么一絲絲理智的話,他手里的粥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賀臨舟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