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斷脈
三言兩語便挑動了狼女的戰(zhàn)意,女姬無雙甚覺滿意。狼女近年來被小弟寵的無法無天,眼高于頂,令她極為反感。有心教訓(xùn),但小弟一力維護(hù),她亦無從下手。如今小童來了,她便借小童的手壓一壓狼女日益高漲的氣焰。
偏頭,冷冷瞪視唯恐天下不亂的胞姐一眼,姬無雙壓下火氣,柔聲對狼女說道:“你入門比他早,武功自然在他之上,無需比試。”
這話豈不是說假以時日小童必定趕超自己?狼女思忖后搖頭,表情堅定,語速緩慢,一字一句道:“我要和他一比!”
從‘我想’換成了‘我要’,足見狼女一較高低的決心。姬無雙微瞇雙瞳,伸手想撫摸她的發(fā)頂,再好生勸慰。他座下的弟子若從一開始就不和,日后培養(yǎng)出來不是助力,反而是隱患,他得控制局面。
狼女皺眉,躲開他的大手,眼里毫不掩飾對他親近舉動的厭惡。
姬無雙呼吸停頓了一瞬。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傾注了多少關(guān)愛,多少心血,對她可說比對待自己還要好上數(shù)倍,卻換來她日益加深的排斥和厭棄,心里怎能不難受?盯著面前冷漠的小臉,姬無雙氣血翻騰,收回的大掌置于石椅上,石椅扶手霎時間碎成了粉末。這是他情緒失控,內(nèi)力外泄的結(jié)果。
看見瞬間被摧毀的石椅,狼女退后兩步,拉開與他的距離,神色更加冰冷。
“嗤!”姬無雙冷笑,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你要比可以,只能用劍,不能用鞭,同意就下去吧?!?/p>
用劍,狼女絕對不是小童的對手。狼女傲氣太甚,是該敲打一下了。他微瞇雙瞳,漠然暗忖。
“我同意?!崩桥謇涞膽?yīng)下,雙腳一點,飛身朝比武臺掠去。
“小弟,咱們親手養(yǎng)大了她,如今連摸一摸都不讓了,真是令人寒心!”待狼女離開,女姬無雙適時開口挑撥。
這孩子近年來逐漸懂事,對他們的態(tài)度便愈加疏離,時至今日,疏離幾乎變成了厭惡,即便從不在乎別人想法的女姬無雙也感覺難以接受。
“孩子長大了,總會想要反抗父母,待過了這一陣就好。狼女永遠(yuǎn)是本尊的狼女,不會改變。”姬無雙收斂外泄的內(nèi)力,淡然開口。
他是那種‘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執(zhí)拗性格,即便胞姐千方百計的挑撥,他對狼女的寵愛卻半分不減,只是心中琢磨,是否該換個方式疼徒兒?他對狼女確實太過百依百順了,這更加助長了狼女的叛逆。
女姬無雙見小弟依然冥頑不明,怕再說下去引來他的反感,只得閉口,隨他一起朝臺下看去。
狼女已經(jīng)飛身躍到臺上,劈手奪過一名弟子的佩劍,冷聲開口,“你們都下去,我要與他比試?!?/p>
見總護(hù)法開口,場內(nèi)眾人連忙應(yīng)諾,走下臺后眼神灼灼的看向面對面相持的兩人。這兩個孩子都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到底誰強(qiáng)誰弱,人人都想知道。
狼女善使鞭法,但劍法也不弱,舉手挽了個劍花,將劍平舉于自己胸前收勢,眼里戰(zhàn)意凜然。
對待狼女這樣的勁敵,水靖軒知道只有進(jìn)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因此這次他不像往常那樣等待別人先出招,而是對狼女略略躬身致敬后,身形電閃,已然揮劍攻到狼女近前。
狼女持劍格擋,兩人劍身相交,發(fā)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還有幾顆火星迸濺而出,可見他們出劍何其迅猛。
水靖軒將內(nèi)力逼至劍身,三尺青鋒使得出神入化,劈、砍、刺又演變成隔、擋、閃,招數(shù)變化無窮,攻防兼具,滴水不漏,令狼女無處下手。兩人頃刻間便走了二十幾個來回,令臺下的內(nèi)門弟子大開眼界。
水靖軒的肉體被異能淬煉過,本身的力量就已經(jīng)非常巨大,連身體強(qiáng)壯的成年人亦難以招架。此刻他又用上了內(nèi)力,雖然略有保留,可也不是狼女能夠消受的。
兩人最初還能你來我往,你攻我守,待到狼女握劍的手被他的巨力震到麻木,便有些疲于應(yīng)付,甚至有好幾次,她的劍都差點被攻至脫手,只能全憑毅力咬牙堅持。
水靖軒雖然不能像對付幾個內(nèi)門弟子那樣輕易取下狼女的頭顱,可取勝于她也是遲早的問題,察覺到她力有不逮,快要落敗,在兩人錯身而過時低聲開口,“算了吧,日后我們或許會是同門,勝負(fù)并不重要,就此罷手算作平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