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看見愛徒蒼白而焦急的面龐,已瀕臨死亡邊緣的姬無雙竟微微笑了,顫抖的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擺,語帶祈求道,“不要走,為師不會殺你。”
看見徒兒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終于明白了,徒兒之于他,不僅僅是武功和仇恨的傳承者,更是心中愛愈生命的存在。若失去對方,他定會生不如死。只可惜,這番領悟,他花了七年,眼下,會不會已經遲了?
我什么時候要走?水靖軒聞言怔楞,見他瞳孔縮小,眼球渾濁,儼然正在失去神智,不由懷疑他是認錯了人,這話,本是他想對狼女述說的吧?
好,很好!死到臨頭你還對狼女念念不忘!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殺她!所以你把自己給折騰死了!想到這里,水靖軒氣怒攻心,咬牙切齒的低吼,“閉嘴!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
感受到他的焦躁和不安,姬無雙勾唇,笑容愉悅,眼瞼卻慢慢合上。水靖軒見狀,心中五內俱焚,不要命的催動著異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將他背部斷裂的血管修復,又趕緊替女姬無雙醫(yī)治。
女姬無雙身體本就不如胞弟強壯,內力也略遜一籌,此刻早已陷入昏迷,呼吸斷斷續(xù)續(xù),脈搏似有若無。
水靖軒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在異能快要見底的時候,終于將女姬無雙的血管修復。不待停下喘口氣,他將兩人綁在一起,置于背上,片刻不敢耽誤的朝魔教奔去。
狼女待師弟走遠,這才踉蹌起身,朝卓一航投去最后一眼,飛快消失在令人窒息的沉重夜色里。
身上扛著近三百斤重的兩人,水靖軒依然健步如飛,只兩刻鐘便趕回了魔教,待教眾們大驚失色的接過被分開的兩位教主,妥善安置后,他已有些精疲力盡之感。
“這……怎么會這樣?”木長老最先得到消息,看見躺平在床上,儼然和常人一般無二的兩位教主,他拉住水靖軒驚問。
水靖軒異能耗盡,無力再繼續(xù)救治兩人,只得吩咐仆役去找大祭司過來診治。末了,他才將事情原委簡單向木長老敘述一遍。
后腳跟來的幾位長老把他的話聽在耳里,跨入門檻后長嘆,“冤孽呀!狼女要走便隨她去吧,為追她回來弄成這樣,教主何苦來哉?”
由于女姬無雙認定小弟對狼女有情,平日時不時要拿這個作伐子編排狼女的不是,再加之教主癲狂離去時大叫著‘徒兒回來’,教眾們聯(lián)想到剛剛叛教離去的狼女,理所當然都想歪了,以為他是為了挽回狼女才弄成這般境地,心下唏噓不已。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精英弟子被屠戮,武當一夜之間被滅門,其它七派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不日就會打上我教,先設法度過這次難關再說?!彼杠幾陂竭叄曋o雙姐弟倆昏迷不醒的臉,緩緩說道。
“但憑左護法吩咐。”八位長老面面相覷,片刻后恭敬的拱手道。
“吳長老和黃長老若是不聽號令怎辦?如今我教危難,人心切不可渙散,還請左護法對這兩人多加注意。”木長老上前一步,提醒道。
右護法叛變,教主重傷,魔教大亂在即,這個時候吳長老和黃長老竟然來探一眼也不曾,可見兩人起了異心,不堪大用了。
水靖軒點頭,嗤笑一聲后緩緩開口,“不聽號令?在全族危難時刻,這等同于叛教,本座無需對他們多加防備,直接殺了了事。”姬無雙為了狼女生死不明,他心里正窩著一把似妒似怒的火,這時候誰招惹他,必會被他焚燒成灰燼。
左護法語氣中的殺意太過森冷,太過濃烈,言辭間不留半點余地,八大長老聽后肝膽俱顫,心道幸好自己識時務,沒惹上這尊煞神!
水靖軒以雷霆手段擊殺了吳、黃二長老,提拔了自己的兩名親信補上他們的長老之位,把族人們聚集起來,向他們闡明了魔教的危險境地,三言兩語便煽動起他們對八大派的仇恨。教眾們一時間士氣高漲,悍不畏死,令水靖軒放下了半顆心。
驅趕了無數毒蛇毒蟲進入教壇外的山谷密林,在林中設置好陷阱和機關,又下令教眾們不得與八派正面相抗,只需潛伏在暗處,將他們分小股擊殺,見教眾們依言而行,井然有序,水靖軒又放下了另外半顆心。
一日后,武當被滅門的消息傳來,其余七派果然再容不得魔教肆意,聚集了大批徒眾開始攻打魔教教壇。卻不想,剛進入魔教地界的山谷,七派弟子沒遇上敵人,卻先葬送在了毒蛇毒蟲和陷阱機關上,死傷極為慘重。
幸存下來的徒眾們還未緩過氣,又被潛伏起來的魔教教徒一個個擊殺。臨到末了,四五百名七派弟子僅剩余不足百名,面對魔教緊閉的大門和墻頭上密密麻麻,寒光爍爍的毒箭,七大派只得無奈撤退。
水靖軒游刃有余的應對著七派的圍攻。他并不擔心七派會與他死戰(zhàn)到底,因為他知道,狼女離開武當后不會就此沉寂,反而會立下殺盡七派中人的誓言,鍥而不舍的追殺他們。有狼女這個心腹大患在,群龍無首的魔教在七派眼里倒顯得不足為慮了,屆時,魔教也就保全了。
果然,兩日后,狼女傷勢暫緩便對七派展開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七派立刻將魔教拋到腦后,調轉矛頭一致對付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