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待客
記得的人永遠(yuǎn)比忘記的人過的痛苦。這個道理姬無雙懂,所以,下藥的事,他和愛徒很有默契的都避開不再提起,雙雙出了魔宮便登上了停在映月湖畔的豪華大船,走水路往城鎮(zhèn)里趕去。
行至一半,魔宮豢養(yǎng)的一只鷹隼從遠(yuǎn)處飛來,長嘯著在大船上空盤旋。
水靖軒仰頭微微一笑,伸出手臂讓鷹隼降落,從綁在鷹爪上的信筒里抽出一張紙條,大眼掃過。姬無雙上前兩步,俯身看去,卻見紙條上簡單的寫了四個字——貴客已到。
姬無雙挑眉,眼含詢問的朝愛徒看去。水靖軒將紙條揉成一團(tuán)拋入河里,溫聲道:“我請的人快到了,借你游船用來待客可否?”
“我的就是你的,還需問?”姬無雙笑的溫柔,攬住愛徒的肩膀捏了捏,而后朝侍立一旁的仆役看去,囑咐道,“少主要宴客,在船頭擺一桌吃食?!?/p>
仆役垂頭應(yīng)諾,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卻被水靖軒叫住了,“慢著,吃食務(wù)必精細(xì)些,再上幾壺美酒?!?/p>
聽見莊主喚這人‘少主’,那仆役心知這人在莊主心中的分量肯定極重,不敢怠慢,快速應(yīng)承后下去了。
姬無雙皺眉,朝他睇去,沉聲問道:“什么客人這么金貴?男的女的?”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被徒兒如此看重,都是他防范的對象。
“男的,”水靖軒好笑的瞥一眼語氣微酸的師父,解釋道:“此人才華出眾,我準(zhǔn)備招攬他隨我去魔教?!?/p>
“漢人視我族為異端,想招攬他們?yōu)槲易逍Я峙潞茈y?!奔o雙客觀的說道。
“無妨!”水靖軒不以為意的擺手,“他若不肯吃敬酒,我自然還有一杯罰酒等著他?!痹捖洌杠幠樕系奈⑿Φ?,眼里浮上幾絲陰寒。
姬無雙被愛徒冰冷的態(tài)度取悅了,心道原來不過是個有利用價值的人而已嗎?那就好!他極不喜歡愛徒看重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仆役很快就擺放好桌椅和酒菜,放置在船頭寬敞的夾板上。船逆水而上,兩岸秀麗的風(fēng)景不停變換,時時還有帶著花草香氣的河風(fēng)吹過,令人心曠神怡,用來待客自是最好不過。
兩人負(fù)手站在船頭稍等片刻就見一名長相俊朗的青年男子被兩名大漢挾持著在水上飛躍。見到游船上的教主朝他們招手,兩名大漢立刻輕點(diǎn)腳尖,朝船頭掠來。
“屬下見過教主,人已帶到?!眱擅鬂h將那男子往甲板上一扔,朝水靖軒拱手道。
姬無雙武功已至臻境,以往修煉毒魔功變的青黑的唇色早已恢復(fù)常態(tài),乍一看就是個相貌英挺的普通人,他們一時還沒認(rèn)出來。待姬無雙上前一步,站在教主身側(cè),他們定睛再看,這才渾身一震,想要跪下行禮,卻已被姬無雙一個眼神阻止了,只得斂去臉上激動的表情,退至一旁。
水靖軒低應(yīng)一聲,朝甲板上形容狼狽,神情緊張的男子看去。姬無雙也上前一步,仔細(xì)打量愛徒口里所謂的‘人才’。
“不過如此?!币娺@男子武功低微,衣襟散亂,神情略帶焦慮和緊張,姬無雙心下有些不以為然,嘲諷道。
看見甲板上站立著兩道身影,易風(fēng)行沒有認(rèn)出老熟人水靖軒,反被姬無雙抓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忖道:這人眼神陰鷙,暗含血煞之氣,渾身散發(fā)著令人倍感壓抑的威勢。他睥睨自己的眼神帶著輕蔑和審度,不似看一個人,倒似看一個貨物。
只匆匆一面,易風(fēng)行幾乎立刻便確定了,這人不簡單,定是久居上位的強(qiáng)者,絕不是他能招惹的,若今日抓他的是這人,他性命堪憂。
這樣想著,易風(fēng)行內(nèi)心有些恐懼,待看到男人身邊站立的,滿臉笑意的水靖軒,他立時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一線生機(jī),連忙上前打招呼,“水公子!好久不見!今日是你請我來的嗎?”
“不錯。正是在下。方法有些奇特,還請易兄莫見怪。請坐!”水靖軒笑容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fēng),瞬間就消解了易風(fēng)行的緊張。
易風(fēng)行依言在船頭落座,慶幸的忖道:還好請我來的是水公子不是那個男人。這就好辦了,水公子翩翩有禮,應(yīng)不至于為難我。
見兩人態(tài)度熟稔,姬無雙皺眉問道:“你們認(rèn)識很久了?”
水靖軒詫異的瞥他一眼,回道:“易兄是凌月兒姑娘的朋友?!蹦悴皇茄缯堖^他嗎?怎么好像不記得了?
姬無雙確實(shí)不記得了。他當(dāng)時只知道通過這幾人可以接近令自己莫名心動的水公子,一心想著怎么在水公子面前留一個好印象,便于日后與他相交,對這幾人的容貌和姓名根本不在意,轉(zhuǎn)眼就拋到了腦后。
不過,聽見徒兒嘴里蹦出一個明顯屬于女人的名字,姬無雙眉頭一皺,沉聲追問,“凌月兒是誰?”他不喜歡徒兒身邊有女人,早在一上船的時候,那同來的少女就被他遣走了。
“給了我烤煙秘方的那位姑娘?!彼杠幤辰⊥膸煾敢谎?,極想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