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xué)寫作業(yè),念叨:我現(xiàn)在要是有個表就能計時了。
推自行車出來,還念叨:你看這個輪子它像不像我那擦身而過的表……
司君被他念怕了,從此深深記住了這茬,但凡夏渝州看上東西,先買了再說。
“我什么時候哭了,你不要造爸爸的謠??!”夏渝州警告他。
司君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cè)身面向他:“說什么呢,誰爸爸?!?/p>
“怎么了,這是東亞三國通用的敬語,”夏渝州隨口胡謅,“家里有了孩子,父母就不能叫名字了,提起對方也是'爸爸''媽媽'。你說是吧,孩子他媽?!?/p>
司君被他逗樂了,伸手捏了一下他的下巴:“前面的抽屜里有東西,你拿出來看看?!?/p>
“嗯?你還會搞驚喜了啊?!毕挠逯萏裘迹瑥澭蜷_前面的翻蓋抽屜,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只皮質(zhì)的白色小盒子。
今天這輛車不是平時那輛銀色跑車,是司君早年買的家用車,因為夏渝州說要采購東西怕沒地方放,就開了這輛過來。早上開出門的時候,也沒見司君碰副駕駛,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進(jìn)去的。
夏渝州拿出來,看看司君,緩緩打開了盒蓋。
絲絨的內(nèi)里,放著一只深藍(lán)色的機(jī)械手表。表盤是并不昂貴的人造水晶,金屬表帶已經(jīng)有些氧化,好在擦一擦就能恢復(fù)閃亮。
正是當(dāng)初他看上的那款手表。
夏渝州摩挲著泛白的表帶,輕嘆了口氣:“你啊,叫我怎么辦呢?!?/p>
“什么?”司君沒聽清,湊過來看那手表,才發(fā)現(xiàn)表帶已經(jīng)舊了,有些不好意思,“前些年買的,一直放在這里,今天才想起來?,F(xiàn)在戴也不合適……”
“不,我很喜歡。”夏渝州把手表取出來,扣在手腕上。冰涼的金屬扣合,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感覺是把青春的遺憾都找補(bǔ)了回來,牢牢扣在了手中,莫名的滿足。
司君看著他,微微地笑。
“你說,我送舅舅的見面禮會不會太普通了?!毕挠逯荽甏晖笊系谋肀P,送禮物要么是對方喜歡的,要么得有特殊寓意的,那個紳士手杖雖然好看,對于一個擁有廣闊領(lǐng)地的氏族家主來說就顯得平平無奇了。
司君:“不會。”
“哎,要不咱們找古極,給這手杖添加個什么附魔功效吧?”夏渝州突發(fā)奇想。
司君搖頭:“古極已經(jīng)出發(fā)去含山老宅了?!?/p>
“這么早?”夏渝州好奇,他們?nèi)煲院蟪霭l(fā),已經(jīng)是提前去了,古少主去那么早做什么?
司君的表情有些古怪:“嗯……他在公寓里開了一罐鯡魚罐頭,現(xiàn)在那個房子沒法住了?!?/p>
臭氣熏天的鯡魚罐頭,一旦打開氣味就會迅速充滿整個房間,據(jù)說要一個月才能散。這期間,公寓都沒法住了。
對于古少主為什么要在房間里開鯡魚罐頭,司君也不是很懂。夏渝州心虛地抬起食指,撓撓臉。
司君:“怎么了?”
夏渝州:“咳,他好奇我的血是什么味道,非要嘗嘗,我就告訴他是鯡魚罐頭的味道?!?/p>
司君:“……”
夏渝州眨眨眼:“說起來,我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嘗過他血的人,只有司君了。
司君愣了一下,耳朵迅速紅透:“不知道?!?/p>
“不知道?”夏渝州很是驚訝,“你可喝過不止一次了,怎么能不知道呢?”
漂亮的藍(lán)色眼睛盯著那修長白皙的脖頸,司君禁不住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喝得太快,沒仔細(xì)嘗。”其實是那種場景太激動了,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
夏渝州哈哈笑,把脖子湊過去:“那你現(xiàn)在嘗一下唄,我也好奇。”
“這里……”司君看看周圍,這是在大馬路邊上,人來人往的似乎不太好。但那散發(fā)著甜美氣息的脖頸已經(jīng)送到了嘴邊,這都不咬估計會被懷疑“不行”,張口,伸牙,咬住。
“唔……”夏渝州輕哼了一聲,在司君松開他的時候忍不住親了一下對方的下巴,“怎么樣,什么味道?”
司君努力品了一下,搖頭:“幾乎沒什么味道,有很淡的甜味,像是山泉水?!?/p>
其實就是白水,不過司少爺是浪漫的含山氏人,唱詩傳家,絕不會把戀人的血液形容成無聊的白開水。就算沒有什么味道,那也是清冽的山泉,滋潤了愛人的喉管與心田,叫人欲罷不能。
夏渝州斜瞥他,忍不住笑出聲:“你啊,說話怎么就這么好聽呢,讓我忍不住想親你,哦不,是品嘗你那甜美的雙唇。沾染了我自己的血液,那柔軟的觸感一定叫人神魂顛倒?!?/p>
司君被他逗得脖子都紅了,只能狠狠堵住那雙亂撩的嘴巴。
“咚咚咚!”車窗突然被敲響,驚醒了難分難解的兩人。
夏渝州放下車窗,對上了交警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年輕的交警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看夏渝州,再看看駕駛座上的司君,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確認(rèn)是兩個男的:“這什么地方,怎么能亂親……停車呢?”
“不好意思啊,我們臨時停一下,馬上走,馬上走!”夏渝州趕緊道歉,背在身后的手沖司君打手勢。
司君會意,猛踩油門。
夏渝州看著遠(yuǎn)處的交警同志,舒了口氣:“幸好我反應(yīng)快,不然要蹲號子了?!?/p>
司君輕笑:“不至于?!北毁N條頂多罰200塊,倒也不至于被抓。
夏渝州:“當(dāng)然至于,車|震犯法的?!?/p>
“……”司君懷疑自己剛才失憶了,震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