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驗證指紋,“滴滴滴”三聲,木門自動打開。
夏渝州:“……電子鎖啊?!?/p>
大門打開,觀光車?yán)^續(xù)行進(jìn)。
剛進(jìn)門就有一面巨大的影壁。區(qū)別于普通古建筑的青石影壁,整個乃是一面銅鏡。不過是用現(xiàn)代工藝制作成的,光滑無暇,映出的物品纖毫畢現(xiàn)。
繞過影壁,又是一樣的石板路。這里的建筑看起來跟外面區(qū)別不大,只是草木更加茂盛一些。道路兩邊是一些間隔很開的獨棟別墅,每一棟都不超過三層,帶一個小院。
車子停在一處院落前,黑衣人下車向司君行禮:“少爺,這是給夏家人安排的住處?!?/p>
早就坐不住的謝茵茵,拉著哥哥跳下車,湊到門前去看。那門上已經(jīng)掛了一塊木牌,寫著“夏”字。周樹跟著下車,活動筋骨。他這長手長腳的在車?yán)锔C了這么久,早就酸麻了,一邊聽著骨頭嘎嘣響,一邊還不忘挑釁司君:“呦,看來司少爺不能跟我們住一起了?!?/p>
司君沒理他,抬腳下車,屈起手臂給夏渝州做扶手。
夏渝州笑著斜眼瞧他,很配合地將手搭在身上的小臂上:“謝謝,我的王子殿下?!?/p>
司君紅了耳朵:“先整理一下,我們?nèi)ヒ娋司?,跟舅舅一起用晚餐?!?/p>
長途跋涉,大家都滿身疲憊,需要洗個澡整理一下儀表。夏渝州脫下了坐車方便的運動褲、運動鞋,換了一身正式的深藍(lán)色西裝,還專門拿發(fā)蠟抓了個造型出來,看得司君眼都直了。
“怎么樣,帥吧?!毕挠逯菪ξ販愡^去,勾了一下司少爺?shù)南掳汀?/p>
司君替他調(diào)整領(lǐng)帶:“只是見一下舅舅,不必這么緊張?!?/p>
“誰,誰緊張了,”夏渝州拍開他,自己整理,“我這是來提親的,當(dāng)然要打扮得人模狗樣一點,不然你舅舅嫌我窮酸不讓你跟我結(jié)婚怎么辦?!?/p>
司君抿唇笑,湊過去輕輕親吻他的唇角:“他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
私奔,這么古老的詞,此時此刻聽來,別樣的浪漫。
“哎呀,那我突然不想去見他了,”夏渝州洋洋得意,得寸進(jìn)尺,“我們現(xiàn)在就跑吧?!?/p>
司君斜瞥他,又親一下拉著他下樓去。
客廳里,快速收拾好自己的謝茵茵,正在指導(dǎo)叔叔和大哥打扮:“阿叔,不要穿破洞褲啊,見長輩不好的。哎不是不帥,舅姥爺是個很古板的人,你穿破洞褲他要說你的……哥哥,來來,我給你點一點點高光,這樣看著五官立體。哎呀,我不是說你五官平啦,這樣跟父親大人更像呀。舅姥爺要是說你拖油瓶,就可以賴上說你是父親親生的。”
夏渝州:“……”
轉(zhuǎn)頭瞧見夏渝州,立時撲過來:“爸爸,快快快,我給你涂一點腮紅。我看公眾號上說,現(xiàn)在相親人家都喜歡面色紅潤的,說明身體健康?!?/p>
夏渝州仰頭,避過那只毛毛手:“涂那個干什么,真血族就應(yīng)該臉色蒼白,懂?”
于是,臉色蒼白的一家四口,整整齊齊地出現(xiàn)在了主宅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竟然猜對了。”夏渝州仰頭看著這個富麗堂皇的內(nèi)部裝飾,欣慰點頭。
主宅位于建筑群的最后方,掩藏于密林之后。外型是中式古建筑的高樓,蔚為壯觀,邁過高高的門檻,內(nèi)里卻是純西式的裝潢。
銀灰色的地毯鋪滿整個大廳,雕梁畫棟都是西式的繁復(fù)紋樣。中式的平頂天花板,倒是沒有畫什么帶翅膀的小天使、光屁股的肥美仙女,而是安裝了極為奢侈的仿天空屏幕。如今是黃昏,屏幕上就顯示黃昏的天空景象,紅彤彤如咸蛋黃的太陽掛在最西邊,被日光映亮的層云變換著各種形態(tài),美不勝收。
“歡迎來到含山氏祖宅?!贝┲萄辔卜墓芗?,微笑著向眾人問好。
“羅恩!”夏渝州眨眨眼,圍著白發(fā)老頭左看右看,就是燕京老宅里的管家羅恩!這老頭怎么一聲不吭的也來了。
“夫人,很高興您能第一時間認(rèn)出我。作為大管家,圓月舞會是需要我來安排的,就提前回來了。”羅恩笑瞇瞇地請眾人稍坐,給夏渝州倒上了他最愛喝的綠茶,還有周樹喜歡的奶茶、兒子喜歡的小點心以及茵茵最愛的小餅干。
“天哪,羅恩爺爺,你還記得我的喜好!”謝茵茵驚呆了,距離她上次來司家,已經(jīng)不止十年了,羅恩竟然還記得。
羅恩慈愛地看著她:“小姐喜歡的東西,老頭子肯定會記得的。”
夏渝州看看還什么都不知道的茵茵,再看看滿目懷念的羅恩,輕嘆了口氣,低頭拽了司君的手捏著玩。
司君詢問地看向他。
夏渝州笑笑:“沒事,我在想,要私奔的話,管你舅舅要一個億有點虧。”
司君反手捏他,他再捏回去。兩人就這么玩起了幼稚的捏手游戲,你捏我退,我捏你退,不亦樂乎。
“咔噠”皮鞋踩在大理石板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眾人紛紛抬眼看過去,一名穿著銀色襯衫、披著長西裝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樓梯轉(zhuǎn)角處。
男人身形修長挺拔,手中拿著一根黑色鑲銀的紳士手杖,在黃昏天幕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氣質(zhì)跟司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貴,冷艷。沒錯,冷艷,那是一張與司君極為相似的臉,只是稍顯年長,像是三十幾歲的司君,歲月的沉淀使人越發(fā)有魅力,乍一看很是驚艷,幾乎叫人挪不開眼去。
司君站起來,其他人也跟著起身。
此人,就是司家如今的家主,含山氏族長,司君的舅舅——司年。
司年走下樓梯,將披著的西裝外套脫下。一名金發(fā)碧眼、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突然從立柱后出現(xiàn),接過外套疊放在自己的臂彎里,立正站于司年身后半步。
“怎么還有進(jìn)口的?”夏渝州問司君。
“那是舅舅的大騎士,阿爾杰。”司君小聲解釋。
夏渝州想起來,以前在床上聊天的時候,聽司君提起過。不過在那種氣氛下,他沒好好記,一時間給忘了。
這名大騎士父母都是歐洲人,十年前遇到變故遷到華國來,加入了含山氏。因為出眾的能力和洋氣的外表,被司舅舅選做大騎士,已經(jīng)跟在司年身邊多年,忠誠可靠又好看。夏渝州不免多看了兩眼,琢么著下回是不是也去找個生病的洋娃娃試試,豐富一下東方種的樣貌種類。
說話間,司年已經(jīng)走到他們面前,語調(diào)溫和:“你們兩個在說什么呢?”清冷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盡管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也叫人莫名緊張起來。夏渝州仿佛突然被班主任提問的小學(xué)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體。
司君只是叫了一聲:“舅舅?!?/p>
夏渝州也跟著打招呼:“舅舅!”
叫完才發(fā)現(xiàn)不對,這還沒出柜呢,就叫上舅舅了。相當(dāng)于還沒告訴家長自己學(xué)會了走路,就當(dāng)場表演了110米跨欄。驚喜變驚嚇,氣氛很尷尬。
司舅舅愣了一下,突然笑起來:“是渝州吧,改口費還沒給,我倒是提前占便宜了,也不知道你們家是什么規(guī)矩?!闭f著,就要給夏渝州拿紅包。
這就直接同意了?幸福來得太突然,夏渝州腦子一抽:“您太客氣了,一個億就行?!?/p>
舅舅:“……”
司君:“……”
茵茵:“……”
兒子慘不忍睹地?fù)撟∧槨?/p>
周樹轉(zhuǎn)身就往外走,實在丟不起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