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夏渝州大喊一聲,制止了周樹動作。
巨獸前爪離地,在做出撲殺動作的半途忽然停住了。沾染到口水的樹枝迅速變得焦黑,在獠牙的縫隙里冒起了煙。夏渝州雙腳蹬地快速后退,試圖離開巨獸的陰影。
然而下一秒,停滯的巨獸突然發(fā)狂,鐵掃帚一樣的尾巴,不管不顧地抽向還沒站起來的夏渝州。
少年們嚇呆了,半張著嘴不知如何反應(yīng),只有司橫橫大喊:“拿出你的劍,快!”
“我哪有劍?”夏渝州原地打滾,躲開一擊。
巨獸無差別攻擊,朝著幾名少年撲過去,司橫橫提劍勉強擋了一下,根本擋不住,咬牙大喊:“家徽!”
家徽?
夏渝州摸到胸口別著的兩個袖扣,這會兒找家徽干什么?沒等他想明白,那狗就掉過頭來,被樹枝腐蝕了的嘴巴歪歪扭扭,如瘋狂的挖掘機一般沖著夏渝州的腦袋掃過來。
無意識地拽下一顆袖扣,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銀色佩劍。
夏渝州:“……什么東西?”
沒等他想明白這劍怎么變出來的,身體已經(jīng)先于大腦出招,挽了個劍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削掉了巨獸的下巴。
少年們看呆了,從沒見過這么用佩劍的。
“把它引到外面宰了!”夏渝州向弟弟打手勢。
“不行,你要殺它就必須在鏡中!”三名少年異口同聲地說,阻止夏渝州把快死的狗帶出去。
“如果帶出去殺,你會受到處罰的。”白興旺大聲提醒。
啊?
你大爺?shù)奈鞣椒N,有病吧!
夏渝州沒工夫管這些西方種的破爛規(guī)矩了,那邊周樹已經(jīng)蹲下。提劍助跑兩步踩著弟弟的肩膀一躍而起,在空中側(cè)翻,朝著巨獸的后脊狠狠地插了進去。眾人聽到了劍尖戳進骨骼的悶響。
巨獸倏然定住了,黑色的血液“啪嗒”滴落在地,時間仿佛停止了一瞬。而后,轟然倒地。
夏渝州慢慢把劍抽|出來,甩甩劍尖的黑血。
“這是什么劍法?真厲害。”少年們慢慢圍過來。
“屠狗劍?!毕挠逯蓦S口胡扯。
周樹脫力地坐在地上,拎著狗耳朵看看:“這下糧食夠了,咱們退群……不是,退氏族吧?!彼枷胗^念差太多,他們注定沒法跟西方種一起生活。
夏渝州也是這么想的,對于眼前的狀況已經(jīng)不想評價了。把簡單的事復(fù)雜化,把蚊子恐怖化,把瘋狗巨獸化……不知道到底是他瘋了還是西方種瘋了。
不死心地問一句:“蚊子在外面抓不到,這我能理解。這個狗是為什么?”
少年們:
“就是這么規(guī)定的?!?/p>
“我們沒殺過狼人,也不清楚為什么?!?/p>
“老師還沒教到殺狼人這一步,聽我爸說,好像是在外面殺會引起很大的麻煩?!?/p>
行吧。
夏渝州不問了,問也白問。
褲腿突然被拽了拽,坐在地上的弟弟突然開口:“我好像知道,為什么不能出去殺狗了。”
夏渝州順著弟弟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那倒在地上的巨大狗尸,逸散出無數(shù)黑色光點。這些光點,漸漸拉長,變形,變成了……
上百只大蚊子。
“啊啊啊啊啊??!”周樹大叫著跳起來。
“跑??!”夏渝州一手抓一個小朋友就往外跑。這么多蚊子,一刀一個也得砍到天亮了。
“來不及了!”出口處也被密密麻麻的蚊子堵死,尖利的長嘴像無數(shù)的利箭,只待一聲令下,就讓這些脆弱的血族體驗萬箭穿心的刺激。
夏渝州背過身低頭,保不住命,起碼保住這張帥氣的臉。
“嗡——”蚊子們集體發(fā)動。
幽暗的鏡中世界,忽然劃過柔和的銀色月光??罩械恼癯崧晞x那間停了下來。
夏渝州抬頭,就見那上百只大蚊子仿佛凍結(jié)了一般,原本看不清頻率的翅膀揮動,變成了每秒鐘一次。這樣的頻率自然不能支撐蚊子的飛行,正要給他“萬嘴穿心”的蚊子們呼啦啦落了滿地,露出了手持銀色佩劍長身而立的男人。
孩子們驚呼:“領(lǐng)主!”
危險紛紛揚揚落幕,站在入口處月光下俊美無儔的英雄,正是司君。
多么浪漫的一幕,夏渝州怔怔地想,如果落下來的不是大蚊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