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嘆了口氣,摸摸兒子腦袋岔開話題:“對了,你這哪兒找的收購商,怎么給價這么良心?”
“他是賣醫(yī)療器械的,認識很多客戶。這個不是按回廠價給的,是他幫忙牽線,聯(lián)系到了想買二手機器的下家,”陳默往嘴里塞了一大塊鴨血豆腐,“住院時候認識的?!?/p>
“你住個院還能發(fā)展人脈了?”夏渝州很是驚奇,原本以為他是在網(wǎng)上找的買家,沒想到竟然是靠人脈。
“啊,他算是給我捐款的人吧?!标惸肓讼耄o了這么個定義。
那是位傷心的父親,他說自己曾經(jīng)失去過一個兒子,看到生病的小孩子就忍不住關(guān)心。當(dāng)時去附院談生意,路過病房,看到陳默自己孤零零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就拐進來跟他聊聊,臨走還留下了兩萬塊錢。
“也是不容易,把他聯(lián)系方式給我,以后診所耗材都在他那里買?!边@大概就是作為父親的心情吧,夏渝州感慨。
陳默:“老實說爸爸,你這么父愛博大,是不是也失去過孩子?”
不然哪有人二十幾歲當(dāng)爸爸,當(dāng)?shù)眠@么興致勃勃、得心應(yīng)手的。甚至為了這剛撿來的便宜兒子,加入黑社會組織買早餐奶。
夏渝州:“……我是基佬,謝謝?!?/p>
問題少年卻不打算就此打住,又問:“一開始就是嗎?我覺得你不像?!?/p>
夏渝州:“小小年紀,你懂什么,裸眼鑒gay?。俊?/p>
不過仔細想想,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基佬,男生女生,長得好看的他都很欣賞。直到跟司君在一起,才哆哆嗦嗦把自己劃分到這個群體里。
陳默擔(dān)心地看著他:“我覺得你有必要重新審視自己,你可能只是個顏性戀?!?/p>
說白了,就是顏狗。長得好看的就可以,管他是男是女。
夏渝州抬手給他一個爆栗子。
小少年委屈巴巴摀住頭:“我說的是實……阿嚏!”突然打了個噴嚏,因為手摀在頭上沒來得及摀嘴,竟吹出了一顆圓滾滾的鼻涕泡。
“怎么回事,感冒了?”夏渝州一驚,遞了張紙給他。先前司君說過,一個月內(nèi)這孩子抵抗力都很低。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砀舯诶习迥锏穆曇簦骸靶∠幕貋砹藛???/p>
夏渝州一拍腦袋,想起來電動車和菜還扔在外面,趕緊跑出去。拉貨的車已經(jīng)走了,街面上空蕩蕩的,好在電動車沒有被偷走。趕緊扶起來擦擦,推到咖啡館門前放好:“剛才店里有點急事,沒來得及推過來?!?/p>
“沒事,不是管你要車,”老板娘樂呵呵地說,“剛才我工商局的熟人過來,就想問你營業(yè)執(zhí)照弄好沒,需不需要……阿嚏!”
說一半,老板娘也打了個噴嚏,快步跑回屋里拿了張紙巾擦擦鼻子,不好意思地說:“估計昨天吹空調(diào)凍著了。你們醫(yī)生喜歡戴口罩就是好,我也不怕傳染給你?!?/p>
夏渝州蹙眉,轉(zhuǎn)頭看看街中心那已經(jīng)干涸的黑色血液,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謝過老板娘的車,拉緊口罩去其他店鋪看看。
先去對面藥店給兒子買盒感冒沖劑,又去便利店買了調(diào)料,最后路過KTV門口大力吹捧勇敢滅狗的保安。這些店鋪里的人,包括殺死狼人的保安,都不像是感冒的樣子。
夏渝州松了口氣,料想不是病蚊造成的??赡苤皇抢习迥锔忻埃瑐魅窘o了抵抗力低的自家兒子。
所謂的病蚊傳播疾病理論,夏渝州本著科學(xué)的角度,一直持懷疑態(tài)度。
然而,第二天早上。
夏渝州剛剛打開診所門,就聽到便利店收銀小伙嘹亮的噴嚏聲。接著,就像是公雞打鳴會傳染一樣,隔壁、隔壁的隔壁,都開始噴嚏聲連天。
藥店老板站在門口,擤了一把鼻涕,跟夏渝州打招呼:“昨天我還說你買感冒藥,今天我自己也感冒了,哈哈。正換季,可得注意點?!?/p>
說完,支使店里的員工快速制作了一張海報。黃底紅邊黑字,大大地寫了一行:
【換季預(yù)防感冒,板藍根買一送一】
看來病蚊真的有用。夏渝州擔(dān)心起來,這種玄幻的東西傳染的疾病,恐怕不是板藍根能解決的。
嘆了口氣,不得不給司君打電話。
司君聽了他的描述,說:“看來是流感蚊。”
夏渝州:“我當(dāng)然知道是流感蚊,那怎么辦呢?”
不能讓病蚊繼續(xù)禍害這條街。這件事說到底,是因他而起的,因為那輛吸引狼人的車是來接他的。不管是殺蚊子,還是滅狼人,他都會去做,只要讓無辜的鄰居們可以免于病苦。
司君想了想:“喝點板藍根吧?!?/p>
夏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