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血族?
怎么可能。
夏渝州慈愛地望著司君,宛如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如果是天生的,那他們剛認(rèn)識的時候司君就已經(jīng)是血族,親密相處了那么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首先,那整整齊齊的一口白牙就不對,沒有血牙叫什么血族。
“君君,不要逞強(qiáng)了,爸爸都懂。”夏渝州眨眨眼,努力讓風(fēng)把潮濕的水汽帶走。他是父親,他必須堅(jiān)強(qiáng),如果他先哭了,還怎么勸孩子勇敢面對人世間的悲苦。
“閉嘴!”司君攥緊了那只試圖繼續(xù)靠近的手腕,矜貴的俊臉氣得發(fā)白,兩顆尖尖的獠牙像貓爪子一樣,緩慢而堅(jiān)定地伸了出來。上寬下窄,尖頭微彎,跟夏渝州那顆血牙的長度不相上下。
夏渝州的眼睛瞬間睜大,剛剛泛起的淚光硬生生給嚇了回去,嗆得他鼻子通紅:“伸……伸縮牙!”
……
你這兩顆牙,不能收回去嗎?
……
夏渝州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句傻話。原來,傻的是他自己。人家的血牙,是真的可以收起來,真的!
擁有這種高級的全自動伸縮牙的家伙,顯然不是他們老夏家的種。父子關(guān)系不成立。
夏渝州訕訕地收回手,背到身后:“咳,那什么,我不知道還有別的血族?!?/p>
司君不說話。
有如實(shí)質(zhì)的尷尬,粘膩地在屋子里蔓延。
“爸爸,”小小的聲音打斷了僵局,陳默捧著玻璃瓶氣若游絲地問,“我可以吃這個嗎?”
這傻兒子,竟然還餓著。
“吃吧吃吧?!毕挠逯葳s緊道。
得到這句話,小朋友立時把瓶口湊到嘴邊,咕嘟咕嘟喝了個痛快。細(xì)細(xì)的一瓶血,很快就見了底。因?yàn)榈脱嵌l(fā)白的小臉,肉眼可見地紅潤了起來。
夏渝州欣慰一笑,轉(zhuǎn)過頭來,再次對上了司君那對冷冰冰的藍(lán)眼珠子?!靶辛?,行了,別這么小氣。你要覺得我占你便宜,你占回來?!?/p>
司君緩緩把牙收起來:“不用了。”
夏渝州誠心道歉:“我這是關(guān)心則亂,對不住啊。您大人不計(jì)小人過,就當(dāng)沒我這個爸爸?!?/p>
司君:“……”
夏渝州呲牙,拍拍瓢了的嘴:“不是,我是說……”
“夏渝州,”司君打斷他的話,認(rèn)真且誠懇地說,“閉嘴吧?!?/p>
夏渝州做了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老實(shí)地不再說話。
司君轉(zhuǎn)身去給吃飽的小朋友做檢查,夏渝州就跟在他后面歪頭看著,跟兒子擠眼。
也不知道少年領(lǐng)悟到了什么,乖乖任由司醫(yī)生聽了心跳后:“司醫(yī)生,你也是吸血鬼,之前怎么不給我初擁?是我資質(zhì)太差了嗎?”
司君收起聽診器,掰開少年的牙齒看了一眼,兩顆小虎牙還是原來的模樣,沒有變成中空。
“是血族,”司君糾正道,“我沒有初擁別人的能力?!?/p>
少年眼睛一亮,就這被司醫(yī)生捏出的小雞嘴說:“你倆能力還不一樣呢!那你會什么?催眠、魔法、還是飛行?”
司君:“……”
這傻兒子,問重點(diǎn)?。∠挠逯菡o他比劃口型,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騷亂聲。
“啊啊啊,快按住他!”
“沒穿防護(hù)服的不要靠近!”
“吼——”隨著一聲類似野獸的低吼聲,病房薄薄的木板門突然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
“什么東西?”夏渝州轉(zhuǎn)過身,脆弱的門鎖竟顫巍巍露出了縫隙。
接著,又是一下,又兇又猛,門“轟”地一聲彈開。一名衣衫襤褸、雙目圓睜、大張著嘴巴的人,嘶吼著撲了進(jìn)來。
“艸!”夏渝州罵了句臟話,抬腳就要踹人,被司君一把拽到后面,堪堪躲過了一爪子。
“陳默閃開!”司君低聲喝道,抓起棉被兜頭罩住來人。
然而床上的少年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那被子罩住的怪物撞到床邊,掙扎出一點(diǎn)視線就不管不顧地?fù)湎蛩?。渾濁的眼睛赤紅癲狂,口水從滿是白沫的嘴角不停地淌下來,很是惡心。
夏渝州抓起輸液桿,在手中掄了個半圓,從斜側(cè)狠狠挑過去。在烏黑指甲觸碰到兒子的前一秒,一桿子把那爪子抽開。而后在空中轉(zhuǎn)換方向,用底座厚重的六爪轉(zhuǎn)輪,撞到對方胸口直接把人打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