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師弟既然認錯了人,干脆讓他將錯就錯,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p>
陸修言大惑不解:“阿凌說了要報恩的,為何要瞞著他?”
此時日頭高升,陽光透過樹葉子照下來,風輕輕吹動陸修文的衣擺。陸修言這才發(fā)現(xiàn),他比從前瘦得太多了。但是提到段凌時,他還是忍不住微微一笑,眼中神情難描難畫,足令鐵石也動了心腸,嘆息似的低語道:“我家?guī)煹茏钪厍榱x,我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又何必叫他傷心難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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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等了陸修言一天。
他中午吃了兩個陸夫人蒸的饅頭,下午又給那個叫陸辰的男孩削了一柄木劍。
陸辰長得更像他娘親,小臉白白凈凈的,一雙眼睛尤其靈活,老是骨碌碌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段凌在溪邊練劍時,他就跟著舞動小胳膊小腿,還挺像模像樣的。他早上還叫段凌叔叔,到了下午時,已經(jīng)一口一個師父的喊著了。
段凌看著他汗津津的頭頂,想到這是與陸修言血脈相連之人,就狠不下心來糾正他。甚至忍不住想,或許他可以在里造一間屋子,與陸修言比鄰而居。
只是有一點不好,陸修文肯定也會住下來,以后日日相見,氣也給他氣死了。接著想到半年忽忽而過,往后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一顆心竟沉了沉,心里說不出的氣悶。
陸修言到了傍晚才回來,手中提一只鮮血淋漓的野兔。
陸修文慢吞吞跟在后面,朝陸辰招了招手,變戲法似的取出兩塊糕點來。陸辰這臭小子立刻變節(jié),歡呼著跑了過去,將新認的師父扔在了腦后。
段凌無所事事,見陸修言蹲在溪邊剝兔子皮,便走過去搭了把手。
“你們午飯是在山里吃的?”
“嗯,打了點野味。”
“晚上有兔子肉,正好可以下酒。”
陸修言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一下。段凌見他眼眶發(fā)紅,料想已經(jīng)知道陸修文的事了,一時也不知說些什么才好。
隔了一會兒才道:“我早上說過,要報你的救命之恩。你日后但有吩咐,縱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p>
陸修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陸修文正在旁邊陪陸辰玩兒,涼涼地掃了一眼過來。
陸修言便又將話咽了下去,低頭專心洗那只兔子,道:“哪里用得著去闖刀山火海?只要阿凌你過得快快活活的,我……我就別無他求了。”
段凌心中一酸,道:“這是當然?!?/p>
陸修言手勢熟練,不多時就將野兔洗好了,拎進去剁成小塊,再加上八角、茴香一起炒了,香氣四溢。陸夫人另炒了兩個素菜,雖然只是些山間野菜,但也別有風味。
這頓飯比昨日豐盛許多,陸修言自家釀了梅子酒,這日便開了兩壇,正好與段凌對飲。
他倆人心里都不好受,喝起酒來,還真有些得逢知己的感覺。陸夫人天一黑就帶陸辰進屋睡了,陸修文也熬不得夜,最后只剩他們兩個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這梅子酒釀了有七年,我離開大哥也是七年,沒想到再次相見,他竟已病入膏肓?!?/p>
“哈哈,你不過七年,我卻想了一個人整整十年?!?/p>
“我兄弟二人父母早亡,大哥從小就倔得很,為了護著我,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在那天絕教里,不敢有半點行差踏錯?!?/p>
“我難道天生就有斷袖之癖不成?若非,若非……哼,我也早就娶妻生子了?!?/p>
陸修言酒量一般,段凌也不見得多好,兩人醉得糊里糊涂,說起話來牛頭不對馬嘴,竟也接得下去。
段凌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兩壇酒飲盡,陸修言又搬了兩壇出來。到后來,他喉嚨里火辣辣的燒著,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睡夢中,隱約聽見陸修言喊了一聲大哥。
等醒過來時,已經(jīng)躺在屋內(nèi)的床上了。他酒勁還沒過去,頭疼得睜不開眼睛,感覺有人推了推他的肩,在他耳邊道:“喝點醒酒湯吧?!?/p>
這聲音有些耳熟。
段凌勉力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面前這張臉也是熟悉的。他不由得笑起來,喚他道:“修言?!?/p>
面前那人并不應聲。
段凌急了,連忙去抓他的手,又叫一遍:“修言……”
這次的聲音輕得很,深怕將他嚇跑了。
面前那人靜了一會兒,然后笑了笑,低頭去喝碗里的醒酒湯。
段凌醉得厲害,腦子里糊成一團,愣愣的問:“湯不是給我喝的嗎?”
“嗯,是給你喝的?!?/p>
那人含了一口醒酒湯在嘴里,湊到段凌跟前來,臉孔忽然變作十年前的模樣,像那天在月色底下一般,慢慢吻上了他的唇。
醒酒湯被溫熱的唇舌送進他嘴里。
氣味古怪的湯水并未讓段凌清醒過來,他反而醉得更加厲害,急切地親吻覆上來的雙唇,渴望品嘗到更多醉人的味道。
探進他嘴里的舌頭十分靈巧,輕輕舔過他的齒列,帶來一陣難言的熱意。段凌不甘示弱,立刻反擊回去,卷住那作怪的舌頭,逼得對方與自己唇齒交纏。
有來不及吞咽的湯汁順著嘴角淌下來。
段凌舔了舔那人的下巴,故意不輕不重的咬上一口。
那人“嗯”了一聲,從鼻腔里發(fā)出細微的喘息聲,然后退了開去。
段凌想起逃出魔教的那個夜晚,陸修言吻過他后,也是這樣轉(zhuǎn)身離去,從此一別十年。
回憶與現(xiàn)實交織在一起。
段凌突然來了力氣,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抱住了那個人。
“別走……”
那人怔了怔,伸手來扳他的手:“酒還沒醒么?別鬧了?!?/p>
段凌緊抱著他不放,將唇抵到他耳邊去,低聲的叫:“修言……修言……”
那人開始還有些掙扎,聽他叫了幾聲后,漸漸停了下來。原本緊繃的身體,在他懷里越變越軟,最后軟得似一汪水。
段凌心底亦是一片柔軟,一邊親吻他的耳垂,一邊將他壓倒在床上。
床板硬得要命,但他身下那人卻是溫暖鮮活的。
段凌再也控制不住體內(nèi)涌動的熱意,低下頭,胡亂親吻那人俊秀的臉孔,同時伸手摸進他微微散開的領(lǐng)口。他胸膛出乎意料的單薄,只稍一撩撥,胸前的兩顆肉粒便顫巍巍挺立起來。
段凌將其中一顆捏在手中把玩,那人不由得弓起身,將雪白胸口送到他眼前來。
段凌忍耐不住,張嘴咬了上去,用舌尖舔弄起來。
“啊……”
那人發(fā)出壓抑過的叫聲,但馬上又停住了,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拿濕漉漉的眼角瞅著段凌。
段凌下身脹得發(fā)痛,干脆把那人松散的衣裳完全扯開來,露出兩條同樣白得晃眼的腿。段凌分開那一雙腿,將自己硬擠進去,但是那入口太過狹小,他試了幾次,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他身下那人低低笑起來,聲線有些沙?。骸吧底?,這樣怎么進得去?”
邊說邊捧過段凌的手,輕輕吻他的指尖。
段凌指尖一麻,連心頭都有些發(fā)顫。
那人笑著睨他一眼,眼尾往上勾起,現(xiàn)出一點妖異的風情。
段凌頓了一下,覺得他這模樣有點像一個人,但是尚未想起那人是誰,自己的一根手指已經(jīng)被他含進了嘴里。那人唇舌并用,不多時,就將段凌的手指舔得濕嗒嗒的,從他嘴里抽出來時,還發(fā)出了黏糊又曖昧的聲響。
那人低聲道:“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吧?”
段凌就算原來不懂,這時也無師自通了,被舔濕的手指往下探去,在狹窄的入口處打了個轉(zhuǎn),然后猛地刺入。
“嗯……”
那人難耐地扭了扭腰,卻將雙腿分得更開,段凌只覺手指進入的地方又濕又軟,緊緊絞著他不放。他耐著性子攪弄了一會兒,里面一縮一縮的,很快就濕得一塌糊涂了。
段凌連忙又探入一根手指,只動得幾下,就聽那人道:“夠了,進來罷?!?/p>
段凌早已忍得辛苦,聞言便撤出手指,抬高他一條腿,將自己的灼熱之物抵了上去。隨后腰部一頂,長驅(qū)直入,徹底進入了那濕軟的所在。
里面雖然經(jīng)過了潤滑,但依然緊得要命,兩人長吸一口氣,一時都不敢亂動。
過了片刻,段凌身下那人才動了動,用腳背蹭了蹭他的小腿。段凌頓時克制不住,一把按住那人的肩膀,在他體內(nèi)抽送起來。
“啊,別……太深了……”
段凌一開始毫無章法,頂?shù)蒙硐履侨诉B連求饒,后來才漸漸慢下來,一時深一時淺的挺動身體。
那人在床上十分放得開,雙腿緊緊纏住段凌的腰,說了許多淫聲浪語,一會兒叫他“阿凌”,一會兒又叫他“好哥哥”。
段凌面紅過耳,熱得像要燒起來,又抽動了數(shù)十下后,突然加快速度,喘息道:“修言,我……”
那人聽段凌這樣叫他,身體竟是一顫。但他很快微笑起來,眼底似含著化不開的霧氣,雙手攀上段凌的肩,用唇堵住了他未說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