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單頎桓當(dāng)然也不是很肯定。
沈嶼晗心說當(dāng)然不是, 但是他現(xiàn)在確實(shí)跟“沈季語”長得頗為相似,又有些不確定。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一直在尋找答案?!鄙驇Z晗真誠地看著他的老公。
“所以你這段時間就是在找這個答案?是不是你對自己家有類似的樂譜, 又正好懂得齊國的文字感到疑惑?”
“算是吧?”沈嶼晗知道單頎桓的猜測非常符合現(xiàn)代的思考方式,他也不能說不對,萬一“沈嶼晗”還真的有可能是“沈家”的后代呢?單頎桓還給了他一個新的思路,完美的解決了他近段時間的異樣。
他腦子里閃過幾個解決辦法,一是繼續(xù)向他隱瞞,順著他老公的思路;二是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向他坦言。
太為難了。
單頎桓說:“這事怎么也不告訴我?”
一個敢問一個敢答,沈嶼晗只能順著他問題回答:“因為這是我們沈家的秘密,我也想找到答案后再告訴你?!?/p>
“那你找到答案了嗎?”單頎桓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
沈嶼晗也不確定, 他盯著大屏幕上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沈季語”:“也許?”
無論給單頎桓哪個答案,他想說的都只有最真實(shí)的那個, 可是他怕單頎桓不能接受。
他害怕他老公聽完后會害怕, 會疏遠(yuǎn)他,會將讓道士將他捉走。
西漢墓出土文物展直播一事吸引了不少網(wǎng)友, 話題熱度也不低,還有官博在帶熱度, 一個熱搜是免不了,再者是直播時, 還有三十秒的古典樂曲視頻,后臺的工作人員趁著熱度, 將另外九首樂曲放了出來, 不管如何,這都是古人留下的精華,值得他們使用最好的古琴彈奏出來。
隨著文物直播展熱起來的還有墓主人沈季語,他現(xiàn)在是全網(wǎng)民熱議的對象。
說他是翩翩公子, 卻又有那么一點(diǎn)嬌氣之感,說他如女子般嬌弱,卻偏偏又有一雙明眸,這雙眼睛添加得恰到好處,把沈季語的靈動都展示了出來。
直播展已然結(jié)束,但是西漢墓的話題卻才剛熱起來。
沈嶼晗和單頎桓從現(xiàn)場轉(zhuǎn)到了展覽大廳,一件件曾經(jīng)在沈嶼晗手里輕撫過的物品被放置在屬于它們的位置上,每一件物品的玻璃外罩上都有名字和相關(guān)的介紹。
單頎桓與有榮焉,他低聲問沈嶼晗:“哪些是經(jīng)你的手翻譯出來的?”
沈嶼晗給他指了一圈:“這些帶文字的都是,”然后小聲告訴單頎桓:“我大致看了一下,展品沒放全,我估計還有一半沒放出來?!?/p>
單頎桓覺得博物館這么做也很合理:“正常,肯定會有所保留,而且有些文物還需要修復(fù),修復(fù)的過程可能需要好幾個月甚至是一年以上?!?/p>
沈嶼晗滿眼都是對單頎桓的崇拜:“老公你懂得真多?!?/p>
“我這都是淺顯的道理,沒你懂的多,在你面前我是這個,你是這個。”他將自己比成小拇指,把沈嶼晗比成了大拇指,變相夸他。
“哪有這么夸人的,也不害臊。”沈嶼晗笑著歪了下頭,“老公,我給你講講每件物品都作何用,可好?”
“嗯。”單頎桓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
兩人難得一起出來做看展是一件輕松有意義的事,單頎桓愿意靜下心來聽他老婆說話,每每聽到他的聲音仿佛靈魂都能被洗滌,當(dāng)然,某些夜間的活動除外,那不是洗滌,那是水乳交融。
單頎桓指著一件竹制的籠子:“這是做什么的?感覺像是用來養(yǎng)家禽的?”
沈嶼晗搖頭:“老公說的不對,這是冬天倒扣在碳盆上,用來烤衣服的,烤得暖和了穿上才不會冷?!?/p>
“原來如此?!眴雾牷敢荒樖芙痰哪?,他又繼續(xù)猜測下一件,“那這件呢?花盆?”
“不是啦,這是筆洗,只是做成這個樣子而已,我記得它底下還寫了字兒?!鄙驇Z晗對著這件物品若有所思,說道,“若我沒猜錯的話,它底下應(yīng)該有刻字兒,這件物品是沈季語的先輩留給他的,并不是他那個朝代的物件?!?/p>
這件物品跟其他物品都不太相同,一眼便能辨認(rèn)它的來歷,沈嶼晗記得很清楚,這件天青色筆洗還非常受歡迎,大哥剛買回來就被二哥要去,三哥見了也想要,最后還是回到了大哥手里,那底下還刻著他大哥的字。
單頎桓看了一旁的小字標(biāo)注,念道:“底下刻著‘子疏’二字?”
“嗯,這是他家先祖的字?!鄙驇Z晗沒多想就告訴了單頎桓。
“挺好聽的,古人都會有自己的字?!眴雾牷笇?biāo)注看完,“上面也沒寫是他先祖的字,你怎么知道的?也許是沈季語的字呢?”
沈嶼晗肯定地?fù)u頭:“不是的,沈季語沒有字,在出土的筆記中沒有提到過他有字?!痹谒麄凖R國,女子和哥兒都沒有字,但也有特例,非常有才氣的女子和哥兒會起“表字,但大多平民百姓的女子是沒有的。
“那也未必是他先祖的呀,也許是他爺爺呢?”單頎桓有點(diǎn)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注視著沈嶼晗。
沈嶼晗不欲與他辯駁,說道:“老公,你聽我的就是?!?/p>
“但標(biāo)注也沒寫呢?!眴雾牷刚J(rèn)為他老婆是不是太篤定了一點(diǎn),但他又覺得他老婆那么厲害,應(yīng)該是猜出來了。
“梁主任他們的考古工作比較嚴(yán)謹(jǐn),不確定的事不會隨便放出來?!鄙驇Z晗知道現(xiàn)代人有多嚴(yán)謹(jǐn),即便他告訴他們真相,可是人家未必會相信,考古也要考得有理有據(jù),不可信口雌黃。
當(dāng)然,沈嶼晗也只是給單頎桓說一說,別人想知道他也不會理會。
看過與沈季語相關(guān)的物品,他們來到一幅畫前,那幅畫同樣是在沈季語的藏品中找到的,但它卻與沈季語的文物分開擺放,因為這是屬于“沈小姐”的物件。
單頎桓對這位“沈小姐”感情還是挺復(fù)雜的,他老婆每次問關(guān)于她的問題,他都找不到正確的答案,現(xiàn)在他就要通過與他相關(guān)的物品尋找到老婆想要的答案。
在這個西漢墓中,其實(shí)有很多未解之謎,但今天只是一個簡短的文物介紹,這些謎底還未完全公布出去。
有墓主人沈季語的骨骼構(gòu)造之謎,有“子疏”之謎,其中,“沈小姐”更是一個巨大的謎題,出土的相關(guān)文物和只言片語就勾起了考古學(xué)者們對她的莫大興趣。
她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
她到底有多有才?
她又到底有何等美貌?
沈季語的容貌已經(jīng)是比現(xiàn)代很多人都要精致,若是按照他先祖的描述,“沈小姐”應(yīng)當(dāng)比沈季語的容貌更勝一籌,他們太想知道她到底美到什么程度了,古代四大美人是否都得靠邊站?
“這就是她唯一留下來的畫作?”單頎桓盯著眼前這幅保存尚好的畫,她的落款同樣是一方居士。
沈嶼晗看著熟悉的畫紙,若沒來現(xiàn)代,他根本不會在意自己曾經(jīng)畫過這么一幅傻乎乎的畫。
“好看嗎?”沈嶼晗沒來由問單頎桓。
對于突如其來的問題,單頎桓一時間不知怎么接才會讓老婆聽得較為滿意,他只能如實(shí)說:“我對畫的鑒賞能力一般,我倒覺得,你和她的風(fēng)格有些相似,這幅慶中秋圖還挺喜慶的?!?/p>
沈嶼晗頭一回對他笑了下,他老公并不是沒有鑒賞畫作的能力:“老公謙虛了?!?/p>
單頎桓見他沒有生氣的樣子,膽子壯了起來:“這是我的真實(shí)水平,不是謙虛?!?/p>
沈嶼晗指了指臉:“臉呢?”
單頎桓又和他繼續(xù)欣賞“沈小姐”的文物。
都是些日常物件,因為沒有文字,沈嶼晗也沒有機(jī)會觸摸曾經(jīng)屬于自己東西。
單頎桓問道:“這沈小姐看著名氣大,怎么留下來的物件這么少?”
沈嶼晗說:“因為他在出嫁的時候都當(dāng)成嫁妝帶走了,自然不會在家中留下什么,他的哥哥們留下的都是曾經(jīng)他贈送的。”
“哥哥們?不是只有一個大哥嗎?就是沈季語的先祖。”單頎桓捕捉到他從未得到過的信息,有點(diǎn)疑惑,但他認(rèn)為是沈嶼晗從考古隊那兒得到的內(nèi)部消息。
“他有三個哥哥?!鄙驇Z晗想將自己的事情一點(diǎn)點(diǎn)告訴單頎桓,“三個哥哥性格各不相同,每一個都很疼愛他。”
單頎桓凝視沈嶼晗一會兒,說道:“三個哥哥得知他不知所蹤的消息,一定很難過,你看,這是你上回念的信。”
沈嶼晗又低頭看了看那封他大哥遺留下來的信件:“嗯,他們很難過,沈小姐知道了他們很難過他也很難過?!彼栽谀钸@封信的時候他哭了。
“那她一定會哭?!眴雾牷竿蝗粏柕溃皩Π??”
“對?!鄙驇Z晗有點(diǎn)不確定地勾了勾單頎桓衣角,“他會哭得很傷心,很難過?!?/p>
單頎桓手不著痕跡地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一下手心里莫名的汗,他握住沈嶼晗微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