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陳特助眨眼功夫把他賣得更干凈,“坦白說,童延為昨晚做準備不是一天兩天。聶先生,引狼入室也是我的錯,我不止一次向他透露過你的行蹤?!?/p>
童延:“……???”
陳特助對著聶錚神色愈加慚愧,“那次我按你的吩咐去送答謝禮,被童延纏住問你的事,同情他們這群孩子處境不好,所以說了你那天離開公司的時間。那天……他應該找過你?!?/p>
童延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張口結舌。答謝禮,是他跟聶錚第二次見面,他撒謊說是巧遇,大雨天,上了聶錚的車,時間確實是找這人打聽的。
聶錚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就這些?”
陳特助說:“也是受他所托,才在你面前提到這群孩子的訓練室在地下車庫,童延知道你什么時候去,還刻意跳了那樣的舞,從那個時候我就應該警覺他的企圖了,只是,他年紀小,我沒敢多想?!?/p>
童延忍不住了:“我哪知道你們什么時候去?你張嘴就是瞎話真不怕遭報應?!”
陳特助依然只瞧著聶錚,“就這些了。聶先生,作為助理,我確實不稱職,請你允許我引咎辭職。”
童延火冒到頭頂,也真是想不通了,這傻逼到底圖什么呢?昨晚上的事甩鍋給他,還順帶著把以前私底下勾當都拉扯到聶錚面前,就為了被炒?
以退為進?還是,往聶錚床上塞人的后果比辭職還嚴重?
他怔愣的片刻,聶錚支走了陳特助,房間里剩下兩個人。
童延連忙下床,踉蹌幾步到聶錚面前站定,“他胡扯。”
可聶錚恍若未聞,“從一開始就不是巧遇,你做這么久的打算就為上我的床?”
“昨晚的事,是他胡扯!”
“我只問你,是或者不是???”
這句話,重音落在你,只問你童延,費盡心機,步步為營,蓄意色誘,是或者不是。
童延無可辯駁,他想爬床,從來都是真的。聶錚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云和泥一樣的距離,十二歲的年齡差,談什么交情。聶錚喜歡男人,他想得這大金主眷顧,除了身體關系,再沒有更好的路走了。
聶錚站起來,“你才多大?”
聶錚惱怒到無話可說,前些天以為這孩子只是害怕違約遭到懲罰,迫不得已對他撒謊,現(xiàn)在看來從頭到尾全是謊,這孩子的話沒一句是真的。
十八歲就敢色誘他,童延到底有大的膽量多大的心。諷刺的是,他還真被這孩子愚弄了一把。
很快,聶錚的女秘書來了,金主大人沒再說什么,只是淡淡吩咐:“帶他走。”
女秘書也是一腦門的官司,自己一個晚上不在,老板出了這種事,怎么看都是一肚子火。聶錚睡了個男人,影響有多大她不敢深想,臨走時從兜里掏出趙老爺子求的那個佛牌,放到聶錚身邊的茶幾上,“你收著?!?/p>
沖太歲,倒霉,也真是流年不利,那么精明一個男人在一個孩子身上栽了跟頭。
所以帶著童延出碼頭的時候,女秘書也沒什么好臉色。掃一眼童延手腕、領子里的青紫,以及脖子上被蹭出油皮的紅痣,心想這孩子對自己還真下得了狠手。聶錚那么紳士的一個人,就算吃了藥,何至于鬼畜成這樣?苦肉計演過了,就沒人信了。
童延慣會在女人面前討好,都被打回原形還沒放棄,乖乖跟著女人下了棧橋,沒話找話說,“姐姐,咱們去哪?”
女秘書板著臉,“帶你做個全身檢查?!?/p>
童延說:“錢誰出?”
女秘書說:“讓你出你肯嗎?”
童延笑了:“早說嘛?!?/p>
女秘書:“……”到底有沒有臉。
可不管有沒有臉,童延顏值還在,加上年紀又小,女秘書心里頭鄙視和敵意突然沒那么大了,轉而有些憤恨這孩子為什么偏挑這條路走,害人害己。
童延見女人臉色松快了些,趕在上車之前說:“姐姐,姓陳的真不是好人,你可別讓聶先生給他騙了。還有,昨晚我還是頭一回,被折騰得不輕,你能不能幫我說句好話,不管怎么樣聶先生也沒虧不是?”
女秘書氣又不打一處來,你第一回 ,聶錚就隨便嗎?
聶錚是什么人,她中學時代就跟聶錚認識,十多年,聶錚沒有過女朋友,也沒有過男朋友,別人送的人從來不收,連個床伴都沒有,清心寡欲得跟和尚差不多。
……等等,還真沒見過聶錚有人,女秘書腦子里突然跳出個不得的猜測。
悄悄掃童延一眼,好的,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昨晚立了多大的功德。
可這還不是全部,雖然聶錚忌諱打草驚蛇沒問,眼下的形式,就真只是童延自己爬床?
如果陳特助的話可信,童延從哪知道聶錚被下了藥的?順藤摸瓜,昨天晚宴的東道是明影帝和老聶,這兩人跟聶錚都是對上的。
云星的積弊是什么?老聶私生活糜爛,縱情人肆意逞兇,搶角色、排擠其他藝人。唯不入流的床伴是用。
聶錚進公司第一把火打擊這股張狂妖風,自己持身端正是根本。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往聶錚床上塞一個本公司名都沒給人聽過的小藝人,老聶和明影帝動機足夠。
這小藝人還跟聶錚睡成了,夠不夠打臉,夠不夠惡心人?
上了車,女助理越想越氣。童延還在問:“姐姐,我會怎么樣?”
會怎么樣?昨晚的事又豈止是惡心人,要真是那兩人做的,應該還有后招。
女秘書心里太清楚,即便老聶和明影帝不接著出手,光憑這孩子算計過聶錚,不用聶錚吩咐,她們這些底下的人也知道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