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丘一邊整理著發(fā)型一邊從鏡子里看談蹇,看了一會兒,忽然撿回很久以前開玩笑時的那個稱呼,喊道:“寶寶他爸。”
談蹇微頓,也從鏡子里對上他的眼神。
“這部電影結(jié)束以后,我打算暫時淡圈了?!?/p>
談蹇圈外人,分不太清淡圈和退圈的區(qū)別,因此有些驚訝,認(rèn)為林承丘現(xiàn)在帶著個工作室,完全退出似乎有點難以實現(xiàn),不確定地反問:“你要退出娛樂圈?”
林承丘笑著搖頭:“不是,就是淡圈?!闭勫繘]明白,他又詳細(xì)解釋,“大作品我暫時不接了,起碼近幾年都不會再接,陪兒子長大。但工作室丟不掉,有時候要帶帶新人。短客串、綜藝、廣告任務(wù)等等,偶爾挑著做,總之我不會再長時間離家。”
談蹇聽懂了,點點頭,只要他能協(xié)調(diào)完好,便一律支持。
林承丘轉(zhuǎn)身貼近,擁著他,帶著剛剛漱口后的清新薄荷味,與他交換甜蜜的親吻。
事后走出浴室,林承丘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臥室床頭柱上綁著的一根紅繩,隨意纏繞在上方,時不時被過窗而入的輕風(fēng)吹動。
昨晚太累沒有看見,今早又急著見兒子,再次錯過,林承丘此時才注意到紅繩的存在,奇怪地看著一會兒,實在猜不到它的用途,疑惑地問談蹇:“那是什么?”
談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遲鈍如他,似乎也是現(xiàn)在才意識到紅繩的存在,思考了一下猜測道:“可能是媽弄的。”
“嗯?”
“像是廟里的紅繩,保平安?!?/p>
“……”
林承丘滿臉懵逼,想起昨晚進門后的兩個吉利大紅包,正要感慨,又聽談蹇說:“我今天早起去一趟書房,還在那里看到了一尊玉觀音?!?/p>
林承丘驚呆了,好奇心爆棚,立刻拖著談蹇陪他去親眼看看。
書房里原本空置的墻邊小架上果然端端正正地擺放了一尊碧玉觀音,遍體晶瑩,玉質(zhì)通透,面上五官雕琢得慈眉善目,如此極品,不知是談母花了多少錢請來的。
“哇……”林承丘長見識了,他家人都比較唯物,從小見這些就見得少,格外感興趣地問,“咱媽信佛?”
“她的確,”談蹇揣摩了一下形容詞,覺得直說“迷信”不太好,委婉道,“她很信。”
“很好啊,有信仰挺好的?!绷殖星鸨3种粋€唯物主義者不多不少的敬畏之心,向玉觀音拜一下。
“有信仰是好事,但她有時候太夸張?!?/p>
談蹇語氣很平淡,不過林承丘卻聽出了故事的味道,立刻興致勃勃地催促下文。
“比如什么時候?講講?”
談蹇沉默著要不要說比較好,難得地表現(xiàn)出一絲抗拒心理,不過耐不住林承丘的期待,他最終還是開口道:“我出生的時候,她去廟里求簽,說我命險,要取個不好的名字擋煞。”
林承丘聽得一頭問號,把談蹇的名字嚼了幾遍,沒覺得哪里不好。想著可能是自己沒文化,求知若渴的他趕緊跑到書桌前去翻字典,翻了一陣,整個人笑縮到地上去。
談蹇不想說話了。
林承丘差點兒在地上打滾:“哈哈哈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嗎?我想起珍珍給我說,她們老家也有這樣的說法,說小孩兒取賤名好養(yǎng)活……哈哈哈,你可以了,很有文化了,不像她聽說過的那些,什么狗娃、傻兒的,哈哈哈……”
談蹇好生氣。
林承丘笑了一會兒,注意到他家大寶的羞恥值正在快速飆升,趕緊憋笑爬起來,走過去抱著哄。
“好了好了,別生氣,一點也不好笑!你的名字多有文化啊,咱爸媽都是文化人,擋煞什么的,完全不露痕跡,你帥呆了!”林承丘神吹,然而沒說兩句又快笑噴了,吭哧吭哧的,小聲地接道,“好歹沒叫……談二狗……哈哈哈不不不老公你別生氣我錯了!”
談蹇覺得自己對林承丘真是寵到天上去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拋開爸媽不講,一定只有這一個人,敢這么叫他“談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