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當然很高興，覺得被寵愛了?！卑滋闯姓J?！翱墒歉杏X主人好辛苦，養(yǎng)奴要花好多錢?！?/p>
“你是能花我多少錢？”凌越笑了出來?！拔屹嶅X本來就是要讓你花的。誰讓你過得那么節(jié)省，我給你的零用錢幾乎都沒有花掉?！?/p>
“因為主人給奴的生活已經(jīng)太好了啊?！卑滋匆灰粩?shù)著。“主人幫奴買衣服、買鞋子……奴全身上下需要的東西主人都買給奴了，奴根本花不到什么錢。主人在奴身上花了太多的錢，主人感覺虧好大，怎么辦？”還認真地幫他的主人苦惱起來。
“那你就好好當奴隸當小狗啊?！绷柙叫Φ?，逗逗他的奴隸?！靶“?，叫兩聲汪汪來聽聽?！?/p>
“汪汪?！卑滋垂怨缘亟辛耍€翻下沙發(fā)，整個人在客廳爬了一圈，笑咪咪地對著他的主人爬過來，趴在他的主人的腿邊。
“好了，上來?！绷柙接峙呐纳磉叺奈恢??！爸皇且憬袃陕曂簦€附帶這么多，下次難不成還跳個火圈？”
白檀爬上沙發(fā)，坐在凌越的旁邊，眼睛真誠地凝視著凌越?！爸魅艘肟吹脑?，奴就去學?！?/p>
“省了省了?！本椭浪S便說說，他的小奴隸還是會當真?！暗綍r候燒個眉毛我的小白都不漂亮了?！?/p>
“主人……”白檀又賴進凌越懷里撒嬌?！澳鷮ε敲春茫降滓趺椿貓竽?？”
“很簡單，結(jié)婚。”凌越說出這兩個字眼。
“結(jié)婚？”白檀狂搖頭?！安?，奴不要結(jié)婚，奴要一輩子跟著主人?！?/p>
“你這小笨狗，是想到哪里去了，是我。”凌越解釋道。
“??？”白檀張大眼睛，瞪著他的主人。
主人的父親并不贊同他們在一起，是主人很強勢地就是要他，主人的父親到最后也無可奈何，等于被強迫接受了，但也與他們不親近。
他有問過主人會不會遺憾，主人搖頭?！斑z憾？你明明就知道我跟我爸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都很淡。”
會不會到了最后，主人還是得聽主人父親的，跑去結(jié)婚？
“雖然主人之前有說不會讓奴隸有女主人，也不會讓奴有別的男主人，但若是家庭壓力，也不是主人的錯，只是……主人您結(jié)婚了，可不可以不要把奴丟掉？”白檀問著凌越。
凌越失笑，知道他的小奴隸完全搞錯方向了，卻沒有立刻解釋。既然要這樣擅自誤會，就多擔心一會兒吧。
“沒問題，只是……你也得一起服侍你的女主人，做得到嗎？”
白檀臉色一白。他閉起眼睛想像那個畫面，身體心靈都明顯抗拒起來，除了他的主人，他排斥為別人提供一樣的服務(wù)。
但若是主人有這樣的需求……若主人真的就是過不了家庭那一關(guān)……
他可以為主人付出所有，就只有到這種程度嗎？
如果是主人真的得這樣，那他……
他張開雙眸，痛苦卻真摯地看著他的主人，先是緊咬牙關(guān)，隨后一字一句很清楚地說道：“主人希望，奴就會做到?！?/p>
“好，那就照我想的一樣，今天晚上把所有事情解決了吧?！绷柙綇墓掳锬贸隽硪环菸募??！百u身契簽一簽?！?/p>
“賣身契？”白檀接過文件，眼睛卻沒有看文件，反而是疑惑地看著他的主人。
“對啊，免得我真的結(jié)了婚，你就跑掉了，說話不算話那怎么辦？”凌越問道。
白檀心亂地完全沒有辦法去凌越話的真實性。平時的凌越，最不愛依靠這種完全沒有任何法律效力的東西，就連他們成為主奴，靠的也是默契和磨合，就連主奴契約未曾打過。
反而是白檀后來比較知道這圈子的生態(tài)之后，還問過凌越為什么不讓他簽。
“簽了你要是真的不想要這段關(guān)系，那合約有用嗎？”凌越反問白檀。
“奴不用簽也會緊黏著主人不放?！卑滋催@么回道。
“那不就是了，那只是個形式，你在我身邊才是真實的?！?/p>
若是白檀頭腦清楚時，絕對會想到這不合理。但在愛上凌越之后，凌越成為了白檀唯一的弱點。
白檀平時再冷靜再沉著，遇到凌越都立刻變得一團亂。
此時他只是想著他的主人不信任他，內(nèi)心難過，立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過好。
“就算主人要奴服務(wù)女主人，奴也絕對不會跑掉，奴真的已經(jīng)想好了?！弊ブ魅苏f的文件就要簽字，不過上頭的英文卻讓他驚訝地瞪大眼睛又看了一下，最后不敢置信地望向他的主人。“主人……這是……”
“賣身契啊?！绷柙叫α似饋恚谋颗`總算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了?！翱彀咽Ｏ碌牟糠痔钜惶睿鞘悄阍撎畹?。”
“這明明是在美國主人和奴所屬的州，結(jié)婚申請要用的文件？”白檀看著里頭凌越已經(jīng)填好的部分，空白的地方是他要填的話……
“那不是賣身契是什么？一輩子你都得是我的?！绷柙叫Φ酶鼱N爛。
“所以主人的意思是，主人和奴、結(jié)……”白檀開始結(jié)巴?！敖Y(jié)、結(jié)婚？”
凌越反問?！安蝗荒兀俊?/p>
白檀仍然驚訝不已，但終于把前后想通了?！八詣倓?、剛剛主人從一開始的意思就是主人和奴結(jié)婚嗎？”
“是?！绷柙酱鸬?。
“那、那是奴自己誤會了？”白檀又問。
“而且我明明解釋了，你還是繼續(xù)誤會?！绷柙饺嗔巳喟滋吹陌l(fā)?！爸缓米屇阏`會個夠了?！?/p>
“主人……”白檀笑著自己。“奴真的很笨吼。”
“遇到我的事就沒見你聰明過，明明你就知道我愛的是你，還那么多內(nèi)心小劇場做什么？”凌越嘆氣。
“奴也不知道，遇到跟主人有關(guān)的事就會忍不住一直擔心?！?/p>
明明他從承認欲望，愛上凌越之后，對待其他人變得更理性沉著冷靜了，也不再那樣執(zhí)著用溫柔當偽裝。對他人的事總能看得很清楚，一針見血。
但只要跟凌越有關(guān)的事，他那些理性沉著總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凌越訓過他好幾次，他也很想改，但就是沒有辦法。
不過現(xiàn)在知道真相，也就沒那么緊張了。頭腦終于能運轉(zhuǎn)，白檀覺得疑惑。
“主人從來沒有提過結(jié)婚，怎么會突然……？”他們目前主要生活的地方還是臺灣，他以為主人不會把在臺灣不被法律認可的婚姻當一回事。
凌越揚眉。“那不喜歡？”
“喜歡啊，當然喜歡?！卑滋从昧c頭。跟主人結(jié)婚，就算主人這么愛他，他還是太想要到不敢想的程度。“謝謝主人……但是為什么呢？”
凌越薄唇泛出好看的笑容?！耙粋€儀式，一紙證明，若是讓你不要再那么愛擔心，還不夠值得嗎？”
“主人……”原來他想要的，凌越都知道。就算他沒說，凌越卻也清楚。感受到凌越強烈的心意，白檀幾乎說不出話來?？梢员贿@樣強悍而溫柔的人愛著，已經(jīng)不只是幸運或幸福這樣的字眼能形容的。
凌越抱住他的奴隸?！皼r且，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希望，若我有一天能簽這張紙，另一個人的姓名就是你的?！?/p>
白檀張開嘴，卻說不出半個字，跟著灑出來的淚水，全被他主人寬闊的胸膛承接過去，仿佛從頭到尾，那里才是歸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