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擲玉一怒嚇住了滿屋的人,半顆碎玉算盤珠濺到孫氏臉上,好巧不巧地劃破臉,登時(shí)血涌了出來,糊了滿臉。
“啊——”孫氏驚駭慘叫一聲,后退三步,捂住臉開始拿出平日里一哭二鬧的架勢:“這是要?dú)⑷税?!還有沒有天理啊!連婆母都敢殺,是什么世道??!孩子他爹啊,你在天上睜開你那老眼看看吧,你挑的好兒媳??!”
秦崢本來想要帶楚瑜走,可見母親這般模樣,只得上前先穩(wěn)住老母。
孫氏有兒子撐腰,又有了力氣指著楚瑜鼻子罵道:“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今個(gè)兒你要不滾出秦家門,我就去順天府尹擊鼓狀告你虐待婆母!”
楚瑜臉色蒼白,聞言驀地笑出聲來,起初不過低聲哀笑,愈笑愈烈,最后倒是三分癲狂色,他撐起身子,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gè)人。
孫氏的尖酸刻薄,秦瑤的膚淺愚鈍,秦崢的優(yōu)柔寡斷,孟寒衣的兵不血刃。
世間百態(tài),諸多丑惡,是他癡心眼拙,自以為是。
“順天府尹接不了我的案,長安門前,登聞鼓上,我楚瑜今日親自叩閽,五十鞭笞我自受之,除卻九五之尊,無人能審我楚瑜。楚家人的清譽(yù)傲骨,不容人如此折損,你秦家人想狀告朝堂,那就金鑾殿見。”
言盡如此,楚瑜轉(zhuǎn)身離去,毅然決然,赴長安門。
“清辭不可!”秦崢一顆心如置冰窖,猛地伸手拉住楚瑜。
楚瑜早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全憑一執(zhí)念撐著,被這般一扯,身形一個(gè)踉蹌,被拽至后退兩步,后腰重重撞在桌案一角。腦海中最后的一絲清明盡斷,他驀地睜大眼睛,再也撐不住緩緩滑落身子……
秦崢這才看到楚瑜方才所站之地,早已是一片血色斑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