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臉上有點可疑的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個……將軍啊……那幾個藍眼珠兒貓也不成……”
秦崢嘖了一聲:“口味這么刁。”
“將軍,咱們這的顏色,送過去都是磕磣人家?!备睂⒃G訥著,“人家那才是……”
“成了,你們自己看著哄,貓兒不行就送小兔,摸一摸那人到底喜歡什么。忙著呢這會兒,別擱跟前轉(zhuǎn)悠了?!鼻貚槗]開副將,滿心滿眼都是糧草。
副將琢磨了半晌,頓悟要領(lǐng),去了。
又過了半晌,副將騎著馬氣喘吁吁過來稟報。
“將,將軍……”
秦崢忍無可忍:“還沒完了?”
副將表情古怪,磕磕絆絆道:“將軍……那位大人說……”
“說什么?!?/p>
副將臉成了豬肝色,支支吾吾道:“那位大人說……這些庸脂俗粉,殘花敗柳就別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他說、說……將軍才是真絕色,要您親自作陪。”
秦崢先是一愣,當(dāng)即一腳踹翻一旁的墩子,冷冷道:“行,本將軍親自去陪,我倒要看看是多難纏的主兒,吃不吃得消爺作陪?!?/p>
……
臨時搭的帳篷,里里外外圍了三層侍衛(wèi)。嶄新的牛皮大帳篷,建得相當(dāng)闊氣,恨不得搭成個三進三出的別院出來。雪兔毛的簾門,裹得密不透風(fēng)。
秦崢冷冷想,里頭這位也不嫌焐得慌。還未進門就聽見里面?zhèn)鱽黻囮嚾鰦少u癡的聲響,說什么庸脂俗粉,這不也玩得挺好?
秦崢挑簾,冷冷往里面斜了一眼。
金海棠毯鋪了滿地,兩面琉璃如意屏風(fēng),芙蓉白玉小案,正當(dāng)中擱了張黃花梨木貴妃榻。一人慵懶臥于榻上,一身天青襯云白的錦緞玉袍,雪絨長毯悉數(shù)蓋在腰腹上,長發(fā)繞著白玉般的手腕,萬分旖旎。瞧見秦崢進來,那人略略勾起唇角,三分倨傲,三分薄涼,三分譏誚,還有一分意味難明的溫柔,落了人心底,連魂兒都被這笑給吹得碧落黃泉尋不著。
左手邊兒幾個清秀少年正剝著葡萄,右手邊兒幾個碧眼舞姬正偎依在榻邊斟茶。薄粉微白的唇就著舞姬的手,印在青玉杯口。那邊去了皮的紫葡萄宛如滴水的紫晶,少年舉著蔥白似的指尖,往榻上人唇邊送去。
只聽哢嚓一聲,少年變了臉色,一張透紅的小臉瞬間慘白起來。那纖細的手腕被秦崢攥住,險些給捏碎,紫玉似的葡萄從指尖落下。
“都下去?!鼻貚樠劾餂]有旁人,也再容不得旁人。
少年與舞姬面色慘白,不敢再多留一刻,倉皇逃開。
榻上人含笑垂眸,玉雕琢般的手指屈起,漫不經(jīng)心地彈去落在膝頭的葡萄,不甚在意那汁水污了身上雪絨樣的膝毯。
他撐著貴妃榻的扶手緩緩站起身來,雪絨毯落在腳邊,高挺的肚子便沒了遮掩。待他已是走到秦崢面前,落到耳邊的只剩下一聲含笑的嘆息。
“秦將軍,讓瑜好等……”
只一句,春風(fēng)不度,萬般成空。
待反應(yīng)過來,秦崢已將眼前人擁在懷里,輕環(huán)住腰身,道出刻在心底、念在齒間的字。
“清辭?!?/p>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