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點了點頭，道：“莫要想得太好，這雙眼徹底恢復(fù)還需些許時日，此刻雖可摘下，怕是也瞧不太清的?！?/p>

“我知道?！鼻貚樃┥磔p吻楚瑜額頭：“不要怕，總會好的。”

楚瑜心下微暖，說不緊張是假，盲了數(shù)月方才知道其間滋味。終日活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著實難熬。若非秦崢的悉心陪伴，他挺不住的。眼下雖只是寥寥幾句寬慰，卻讓他定下心來。

白紗摘下，清風(fēng)拂開藥香。秦崢用帕子將楚瑜眸前殘藥擦去，看著那彎彎的纖長睫毛輕輕發(fā)顫。

“清辭，看我。”秦崢緩緩捧起楚瑜臉，道。

楚瑜頭一回覺得自己像個蹣跚學(xué)步的孩子般，帶著對前路的惴惴和期許，怯怯張開雙眼。

秦崢看到楚瑜眸子，如浸在雪中的曜石般，沉靜且璨然。視線先是沒有焦距地落在遠處，隨后緩緩凝結(jié)于眼前，似一泓秋水，美不勝收。

“清辭……你，看到了嗎？”秦崢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聲腔里帶著顫抖。

楚瑜沉默良久，緩緩抬眸打量四周，少頃，彎唇一笑：“看到了?！?/p>

秦崢睜大眼睛，歡喜得像個莽撞的孩子，一下伸手緊緊抱住楚瑜：“真的？可是真的？你都看到了什么？”

楚瑜伸手輕輕回抱著秦崢，在他耳畔道：“天上星，杯中月，眼前人?！?/p>

“清辭……”秦崢眸中滾燙，良久忍不住笑出聲來，心里百般滋味難言，付與一吻之中。

楚瑜挑著下巴，唇舌溫存回應(yīng)，秦崢?biāo)煊忠槐楸槲沁^他雙眸。

楚瑜嘆息道：“只是隱約還是模糊，瞧得不甚清楚。”不等秦崢開口，他又淺笑著道：“無妨，已是足夠?！?/p>

杯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繁星點點落于湖心，枝頭細雪暗香盈盈，頭上有響聲忽然炸開，絢爛的煙花在子時燃放于上京天穹之間。

新的一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