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臥室,干凈流暢的線條,溫暖又奢華。這是那個男人的家,他就這樣讓她堂而皇之進駐了。
他的態(tài)度圓滑又分明,客氣周到,分寸把握之好簡直讓她找不到破綻。
這樣的男人讓人無從下手。
她找不到他的弱點,她不知道他的意欲,他就像一個謎,忽然如此真實地和她的人生糾纏在了一起。說實話,她有點怕他。以前她總是躲他,正是因為本能隱隱感覺到的恐懼。
就在這一個寒意肆繞的深夜,一個問題襲上了蘇小貓從不輕易動搖的心。
——他何必,對她這么好?
第二天,蘇小貓頂著兩個深黑熊貓眼下了樓。
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失眠的感覺真不是普通的復雜啊……
“早?!?/p>
一聲問候不期而至。蘇小貓?zhí)ь^,只看見他的身影已經(jīng)站在了客廳中央。深色西服,修身的線條,整個人干凈清冷。
這樣一個淡淡靜靜的男人,竟能與她相遇。
就在這一剎那,她不小心讓某種不知名的感覺滑過了心尖。
他走向她,她略顯生澀的表情讓他忽然心中一動,來不及讓理智控制自己,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
蘇小貓幾乎是下一秒就閃躲開了他的手。
當他的手指擦過她的臉和空氣親密接觸時,唐勁立刻感覺到了自己舉動的不合適。
——不好,是他太過著急了。
情不自禁可是會要人命的。
這是個致命傷,必須立刻糾正,否則革命成果將功虧一簣。
男人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一臉溫和:“沒睡好?”
“沒。”她已經(jīng)懶得打哈哈了?,F(xiàn)在的她就像一只受驚的小刺猬,明白自己已經(jīng)踏進了一個未知領(lǐng)域,于是她收起了所有的偽裝,亮出了保護姿態(tài),時刻保持神經(jīng)質(zhì)般的警惕。
唐勁朝她微微笑了下。
是那種毫無威脅感的笑容。他不動聲色地收起了姿態(tài),收起了氣勢,把一派平和展現(xiàn)在她面前。
然后,男人緩緩開口:“我要去美國辦公事,今天就走,大概一個星期。你不會介意吧?”
蘇小貓一下子復活了。
“一星期都不在家?”
“恩,一星期,或許更久?!?/p>
也就是說,她至少可以不用這么膽戰(zhàn)心驚一星期?
她不露聲色地松了一口氣,嘴里卻對他說著這樣的話:“工作重要、當然是工作重要,我不會介意,絕對不會,你快去吧……”
聽聽,她的語氣里是多么為他著想。
殊不知她的所有表情都被他盡收眼底。
他知道的,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會說話的,偽裝得再好,總有細節(jié)會出賣她的心思。
那么明顯,她在怕他。而她的害怕,就意味著她會對他采取抗拒的防備姿態(tài)。
于是這一天,唐勁開車離家的時候,眸色深沉無比。
她太敏感了,這種敏感讓她對他充滿了戒備。他先前的計劃讓她現(xiàn)在不敢輕易離開他,卻也無法讓她卸下她那與生俱來的自我保護。唐勁毫不懷疑這樣的結(jié)果:一旦她發(fā)現(xiàn)她其實是安全的,她立刻會離開他。
男人搭在車窗上的左手無意識地支著下頜,這是一個標準的思考姿勢。
他得想一想,想一個能夠讓她舍不得離開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