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嘉揉了揉眉心疲憊道:“正是為了這個叫你來的,從昨晚晁澤來了先生就去了宗人府,一直沒出來,朕遣人去請先生也沒理會,他… …你知道的,心里的恨意比咱們都深,晁澤終于押回來了,他定然坐不住的,朕已經(jīng)跟那邊的人說了,先生想如何就如何,弄出傷來就說是在哲林打仗時落下的?!?/p>
“朕擔(dān)心的是先生的身子,自打出了上次刺客的事后先生一直殫精竭慮的,我看著就不好,到底是有些年紀(jì)了,總這么費心思哪里受得了。”晁嘉已經(jīng)同蘇卿辰說過幾次了,奈何蘇卿辰根本不理會,“我想著晁澤的案子……還是交給大理寺和刑部,你同徐尚書一同商議著來吧,讓先生歇歇?!?/p>
人押在宗人府,卻要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審,秦晏一笑:“皇上既信得過臣,臣自然不敢推辭?!?/p>
“不信你還能信誰?”晁嘉苦笑,“你看我現(xiàn)在手下還有幾個信得過的人?衡棋如那東西太可恨,如今每日下了朝就回府,朕邀他聊會兒他都心不在焉的,想來是記掛著他夫人,唉……說到底還是你們有福氣,我同先生每日除了這朝政就沒別的可做了。”
秦晏輕笑:“等明年,禮部還有宗室那邊大概就要催皇上大婚、納妃了,皇上如今膝下還沒有皇子,為國本計,按例是不必守足三年的,且承重孫本也沒那么嚴(yán)苛?!?/p>
“大婚……再說吧,納妃就不必了。”晁嘉自嘲一笑,“朕以前就想好了,若來日得了命闖出這一片天來,必不會再讓后輩受這些苦處,來日尋一低門有德的女子為后,再生幾個嫡皇子嫡皇女就罷了?!?/p>
晁澤看向秦晏心中微微遺憾,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想過,若大事能成來日就迎娶秦思為后,如此既還了當(dāng)年秦晏待他的情誼,又得了個溫婉妻子。
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樣也沒什么不好,成了衡棋如對秦思多年的情誼,全了自己同衡棋如同甘共苦的義氣,而且最重要的……秦晏若是成了國舅,晁嘉也不敢像現(xiàn)在這樣重用他了。
晁嘉捏了捏眉心輕笑:“朕從未像你們一般有過那樣喜歡的人,也看不大明白,如此也好,少受些折磨,對了,荊謠近日可好?”
秦晏淡淡一笑:“托皇上洪福,內(nèi)子很好?!?/p>
晁嘉又同秦晏說了幾句閑話就讓他跪安了,秦晏自去尋刑部的徐尚書同他商議晁澤的案子。
從宮中回來后秦晏命人將吉祥叫了去,屏退眾人后吩咐了他半日的話,最后又囑咐道:“這些腌臜事也不必讓荊少爺知道了,他每日的事夠多了?!?/p>
吉祥連忙答應(yīng)著去了。
秦晏冷冷一笑,敢在他不在的時候?qū)でG謠的麻煩,看來他平時還是太寬和了,讓人以為他是好惹的呢。
章府,秦珍坐在床上不住的扭著手中的帕子,左顧右盼終于等著冬梅回來了,秦珍連忙讓人都下去了,急急的拉著冬梅問道:“可打聽出來了?太太是不是知道了?”
“奶奶先坐下?!倍贩鲋卣渥讼聛恚α讼氯崧曁嵝训?,“說過多少次了,真有身子的人哪里能這樣利索的起起坐坐的?”
“我不是心急么?”秦珍連聲問道,“可問出來了?”
冬梅點點頭:“問好了,根本沒有的事,太太哪里就知道了,是奶奶您多慮了?!?/p>
“那……為何不許相公同我同房了?”秦珍這幾日心急如焚,她本想著已成了婚,且自己身子一向好,過上十天半月的差不多也能懷上了,臨了再想個法子含糊過去就是,誰知秦雅竟斷了她的后路,不許章云烈在這邊過夜了。 ”
冬梅安撫一笑:“我的奶奶,您這是自己心里先怯了,所以事事都往這上面想,其實太太只是擔(dān)心奶奶和二爺小夫妻,不懂節(jié)制,開玩笑時沒準(zhǔn)就傷了奶奶的胎氣,所以才這樣的,前三個月胎像不穩(wěn),這也確實是有的?!?/p>
“那怎么辦?太太不許相公來我就沒法真的懷上?。 鼻卣渌浪榔返氖?,尖利的指甲扎進冬梅的掌心里,急聲道,“你快給我想想法子?。 ?/p>
冬梅不動聲色,生生忍下手中的刺痛,低聲道:“這個簡單,太太有句話說對了,前三個月……胎像本來就是不穩(wěn)的,且這個月里奶奶幾番動怒,就是小月了,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嗎?”
秦珍想了想臉色緩了下來,一笑道:“對,對??!嫣紅那個賤人惹我生氣了,所以我的孩子被氣掉了,呵呵……如此解了我的困局,還能把孩子的事栽到嫣紅頭上去,甚好?!?/p>
冬梅心中松了一口氣,輕聲道:“奶奶一定要沉住氣,選個合適的時候才行?!?/p>
秦珍點頭:“是,你放心吧,我先不會鬧出來的,呵呵……最近府中人都那么小心我奉承我,我還得多受用些日子呢,而且……”秦珍得意一笑: “你不知道,前幾日我赴安國太妃的宴,正遇見秦思了,呵呵……她如今還平著肚子,讓我好好諷了她一頓,跟我爭高低,她也配。 ”
秦珍心中忽而一動,拉著冬梅的手急急問道:“冬梅!你知道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讓人永遠(yuǎn)懷不上的?”
冬梅心中一驚,勉強笑道:“哪里……有這種法子呢?”
“你去給我打聽打聽!”秦珍咬了咬唇,低聲笑,“秦思若是一直懷不上,我看她這侯夫人還當(dāng)不當(dāng)?shù)姆€(wěn),嘉恩侯再寵她也不會不要子嗣吧?到時候勢必會納妾,哼……我看秦思還有什么可得意的?!?/p>
冬梅賠笑道:“是,我……我去打聽?!?/p>
秦珍對于冬梅的有求必應(yīng)已經(jīng)習(xí)慣了,怕她不盡心,又冷聲道:“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若是尋不來這法子,可別怪我對你心狠?!?/p>
冬梅心中冷笑,那會兒自己早就走了,誰管你心狠不心狠,面上還是平日里溫溫和和的樣子,垂首答應(yīng)道:“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