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jīng)被春意染了新綠的大樹突然開始變換顏色,它們就像被冰化了一樣,從挨上鞭子的位置開始迅速變成冰柱,并且在枝葉上長出了無數(shù)根細長的冰刺。
泰黎族長看到,不由齊聲大喊:“大王!這可使不得??!”
玄湛:“大王!大殿下只是想回到神界而已,您為什么不……”
“給我住嘴!”鳳宇炎大喝一聲,陰沉地看著鳳揚:“鳳揚,若你再執(zhí)迷不悟,這一次,我便要你神魂俱散!我最后問你一次,玄冰牢,交,還是不交!”
“不交!”鳳揚笑,“反正你也從來沒把我當(dāng)成過兒子,要恨,便恨好了。正好我也看看,是玄冰牢更牢靠,還是你的冰棘鞭更盛一籌!”
火勢突然變得更為兇猛,原本族長等人還能看到鳳揚的頭和四肢,但是現(xiàn)在卻連這些都看不到了。鳳揚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大火球,如果不是里頭還時不時傳來常思婉和鳳希的慘叫聲,他們甚至要懷疑這就是林子里著了一場大火。
鳳宇炎一看這玄冰牢鳳揚是絕不會主動交出來了,狠狠一震手中的鞭柄,那些生出冰刺的枝枝葉葉如萬箭齊發(fā),撲天蓋地似的刺向鳳揚。
滔天的火勢為鳳揚提供了遮擋。然而鳳揚忘了,玄冰牢本就是冰系法器,他抽用這法器中的靈氣轉(zhuǎn)為九天玄火,靈氣本來就大打折扣,更何況用打了折的玄火護盾來抵御天生的克星冰棘鞭!
只有不到六成的冰刺被火勢阻攔,余下的全向鳳揚的靈體射了過來!
鳳揚旋身躲避,卻仍是有數(shù)十枚冰針刺進他的靈體。它們明明沒有半點實體,卻仿佛比任何一種針都要鋒利,并且刺破的不是他的肉體,而是靈魂。
鳳宇炎看到火球漸漸勢弱,嘴邊一絲冷笑,鞭柄再次一震,比上一次更多的冰刺悉數(shù)飛向鳳揚!鳳揚用力握住玄冰牢,卻沒有躲過,背部頃刻間就刺得千瘡百孔!
玄湛族長見狀,死死按住鳳宇炎的手腕:“夠了!”
鳳宇炎卻是不把鳳揚弄死就不甘休的架勢。他用力甩開玄湛,再次揚鞭!
啪!
被冰棘鞭震斷的粗壯枝干連同那些細小的冰刺一起向鳳揚刺了過去。
鳳揚眼一閉,突然有些后悔沒有早點跟班煜在一起。
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想到班煜,但是此情此景,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就是班煜。
那個蛇精病,不知不覺就走進了他的心里,他這么毫無預(yù)警地突然消失,會不會生氣?
眼底突然傳來一陣溫?zé)岬母杏X。鳳揚猛的睜開眼睛,入目的卻不是班煜又是誰?!
“你、你怎么來了?”鳳揚發(fā)現(xiàn)那些冰刺全都被班煜擋在一尺開外,火焰也消失了。而他的靈體也回到了身體里面。班煜用長長的袍子連同他一起裹住,眼底是十足的怒氣。
“要不是因為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我早來了!”班煜看到袍下被傷得與肉身無法完全合一的靈體,心疼得都要滴血了。他轉(zhuǎn)頭,惡狠狠瞪著鳳宇炎:“狗東西,我連一根指頭都不舍得動他,你倒好,竟把他傷成這樣!”
“你是什么人?”鳳宇炎一臉防備。這人居然能擋住他的冰棘鞭,而且還闖進他們設(shè)的結(jié)界!
“誰告訴你我是人?”班煜的眸子里透出淡金色的靈光,他的手在虛空中畫了個圓,那些將他和鳳揚圍得密密麻麻的冰針便一股腦地朝著干癟的玄冰牢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背K纪窦饨械穆曇纛D時要刺破人耳膜一般重新響了起來!
“你、你到底是誰!”鳳宇炎感覺到一陣壓迫感,但是他真的想不起來眼前這是哪位!
“墨、墨庭仙君?!”泰黎族長看了半天,突然道。他在場年紀最長,他隱約覺得飄起來這位,跟他以前有幸見過的一位金龍仙君長得有些像……不過那時的仙君還是位小仙君,跟現(xiàn)在不太一樣。
“哦?你認識我?”班煜倒也沒藏著掖著,一邊幫鳳揚治療傷勢,一邊說:“既然認識,那你倒是給本仙君說說,為什么把我的寶貝揚揚傷成這樣?”
“回、回仙君,鳳揚乃是我神鳳族大太子,他……我王想要他手中的玄冰牢,因王后和二太子這會兒被關(guān)在牢里,所以……就……”泰黎族長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有點語無倫次,主要是“我的寶貝揚揚”什么的,讓人有點震驚!
“這一任的鳳王后不是故去多年么?你們哪來的王后?”班煜指指鳳揚手里的玄冰牢:“那籠子里不是只有兩只雜交的野雞?”
鳳宇炎:“?。?!”
族長們:“……”
那清冷的聲音怪好聽,可是說出來的話怎么這么噎人呢!
鳳宇炎沉著臉:“仙君,此乃我神鳳一族的家事,您還是莫要過問了吧!”
班煜帶著鳳揚緩緩飄落于地,冷笑著看向鳳宇炎:“你的家事?”他將右手勾成爪狀,微一用力便將冰棘鞭吸到自己手里,銀色的雷電從腕處向鞭體延伸,劈!啪!數(shù)百米長的鞭子帶著巨大的崩斷聲被震成了數(shù)截!班煜大喊:“你把我的未婚妻重傷至此,讓我莫要過問?好大的膽子!”
鳳宇炎見自己最珍愛的兵器被毀,當(dāng)場震怒:“仙君!冰棘鞭可是我族代代相傳的神兵!你……”
班煜說:“我什么我?它傷了我的揚揚數(shù)次,這就是它最后的歸宿。至于你?既然當(dāng)不好這個王,便讓你的祖父回你們族里整頓整頓。好好的一只鳳凰居然找了個野雞做繼室還生了個小野雞,腦子有包嗎?”
鳳宇炎怒:“仙君!你莫要欺人太甚!”
班煜攏了攏袍子,對鳳揚的愛護之意十分明顯。他笑說:“本仙君功德之光厚震三界,從不欺人。若被我欺了,那多半是個畜生。好自為之吧!”說完長袖一甩,人就要走。
鳳宇炎大喊:“我的玄冰牢!”
班煜從鳳揚手里接過干癟玩意兒扔到地上:“還你!下酒我都嫌臭,當(dāng)我家揚揚稀罕你那破玩意兒?”
一道淡金色的光圈出現(xiàn)在班煜旁邊,他跟鳳揚眨眼間便消失在里面。
轟??!
天上突然響起震耳的雷聲,緊接著嘩嘩嘩嘩嘩,下起傾盆大雨來。
被凍壞的樹木重新長出枝葉,而四大族長和拿回肉身的鳳宇炎則被澆成了落湯雞。
泰黎族長狠狠抹了把臉:“王,您看現(xiàn)在怎么辦?”與帝君稱兄道弟的墨庭仙君說您的大兒子是他的未婚妻?。≈攸c是您把人家的未婚妻打了。
鳳宇炎把常思婉和鳳希弄出來,一看這倆滿身的冰刺,抖得跟糠篩一樣,靈根俱斷,頓時一臉吃了狗屎的表情。
他怎么知道怎么辦!
玄湛冷眼瞅了片刻,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回去了。雖然跟他預(yù)想的過程不同,但是鳳揚沒事,那便妥了。他現(xiàn)在只希望仙君說話算話,可趕緊讓鳳族的老鳳王回來整頓整頓吧!先后故去之后,族里簡直越來越?jīng)]個章法!
路上,班煜問鳳揚:“我放過他們,你生不生氣?”
鳳揚說:“不生氣。為他們損了咱們的功德光犯不上。再說了,活著才會有更多的煎熬?!?/p>
班煜:“對?;仡^我就叫老鳳頭去管管。那個老頑固很倔的,一定讓現(xiàn)在的鳳王脫層皮。對了寶貝,還疼么?”
鳳揚搖頭,笑說:“不疼,就是有點硌得慌。”
班煜挑眉:“硌?”
鳳揚的手在袍子里,對著某物戳了戳。
班煜:“……”
還是四海龍宮那間書房里,突然傳來粗重的喘息。燕留在外面怔了片刻,默默地給自己開了一道界門。
看來仙君離回仙界不遠啦!要回去告訴老龍君和龍后這個好消息!